薛大夫原本低着头装木头人,听到李管事的惊呼,忙抬起头就瞧见钱老爷脸色发白、无知无觉地倒在李管事怀里。
他心里一个激灵,快步上前给钱老爷看诊,扒开钱老爷的眼皮一看,随后吩咐道:“我是西河村的薛大夫,麻烦把他平躺放在地上。”
一番鸡飞狗跳之后,钱老爷虚弱地睁开眼睛,随后被人小心翼翼地抬回了房间,薛大夫自然紧跟其后。
柳小如注意到房门被开了个小缝,里边人许是注意到他的视线看过去,又迅速把门关紧了。
他是个外人,自然不好在闺阁女子的院子里久待,被小厮客气地请去了钱老爷的院子。
等他进去时,钱老爷已经醒了过来,斜靠在床边,背后顶着个大软枕,正跟薛大夫吐苦水。
“老弟,你是不知道啊,我家丫头倔得跟头驴似的,非得跟个男人成婚,姓甚名谁也不跟老爹我说,就说要成婚,竟然还用绝食来威胁我,我这颗心啊,被她摔得稀碎。”
“她一定是被人下了迷魂药,跟着了魔似的,老弟,你可一定要帮我治好她,钱财不是问题。”
薛大夫也是一脸的同情,他自己也有个哥儿,若是以后某一天,家里的哥儿突然说要成婚,还不带人回家给你看看,他肯定也不同意。
他特别理解钱老爷的心情,也同情他的遭遇,但是钱小姐这件事,哪里是能用药治好的,一看就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钱老爷,解铃还须系铃人,你可以把心里的顾虑,好好地跟钱小姐聊一聊,父女俩敞开了说,没什么不能过去的。”柳小如出声提醒道。
他看着自家师父一脸纠结的样子,自作主张地把话说了出来,钱小姐以绝食相逼要成婚,根本不是喝药能够解决的事情。
钱老爷看向说话的柳小如,是个陌生的面孔,他疑惑地问道:“你是?”
薛大夫起身拱手道:“钱老爷,这是在下的徒弟,他说得有理,您跟钱小姐好好说,掰开了说,揉碎了说,她肯定能体谅您的。”
钱老爷看到柳小如眉心的红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看向薛大夫,苦恼地说道:“哪里没有说?我一早就跟她说过了,谁知道那丫头倔啊,就认准了那书生,死活要嫁。”
“我养了十多年的女儿,哪里舍得把她推入火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