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回头。"西城突然用领带缠住我手腕,温莎结卡在动脉突跳的位置,"你睫毛上落了香灰。"他低头说这话时,手机屏幕光照亮我们脚下蜿蜒的影子,那团墨色正悄悄爬上堂妹被四爷踩住的裙摆。
(正文开始)
当祠堂的穿堂风卷着最后一片纸灰扑灭供烛时,西城腕表的蓝宝石镜面正映出我睫毛上即将掉落的香灰。
他解下温莎结领带缠住我手腕的动作,就像在包扎战利品。
他的指腹擦过我虎口结痂的钢笔划痕时,祠堂外突然炸响的春雷,惊得堂妹的水晶甲片在青砖上刮出刺耳的鸣叫。
“李太太的睫毛膏可比祠堂门槛还耐用。”西城突然捏着我的后颈,把我按进他的胸口,古龙水的味道淹没了供香的余烬。
我数着他衬衫第三颗纽扣上的十字纹路,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混在雨打琉璃瓦的声响里。
“就是虎口这道伤,下次能不能换支贵点的钢笔划?”
手机在羊绒大衣口袋里震得我肋骨发麻,特别关注的提示音贴着心跳响了起来。
西城上周设置的防窃听模式,把姐姐新发的语音消息转成了文字,荧光蓝的字句跳进雨幕里:【祠堂门槛的朱砂漆该补了,妹妹说是吗?】配图是我们车尾灯消失在雨中的抓拍,挡风玻璃上还粘着我今早扯掉的输液管标签。
“小林在城郊仓库区注册过物流公司。”西城突然用伞尖挑起水洼里半张被碾碎的名片,他的防水羊皮靴踩过霓虹倒影时,他掌心的温度正透过我针织衫后腰的破洞往里钻——那是上周姐姐派人制造追尾时,我被安全扣金属头钩破的。
小主,
在仓库卷帘门被液压钳撕开的尖叫声中,我摸到了西城塞进我口袋的瑞士军刀。
他食指上的婚戒擦过我的耳垂:“上个月教你的绳结打法还记得吗?”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时,我看见二十排货架像墓碑一样林立,每只纸箱封口处都烙着小林手写体的“L”——正是姐姐诊断书上医师签名缺失的那一笔。
“小心!”西城突然揽着我的腰旋身,三米高的货架擦着我的发梢砸在地上。
生锈螺丝钉弹起来划破他下颌的瞬间,我尝到了他血珠混着雨水的铁锈味。
手机照明扫过天花板角落,红光摄像头像姐姐布满血丝的眼睛,在蛛网后一闪即逝。
“西城,你的伤……”我扯下丝巾的手被他攥住,他舌尖舔过伤口的动作让我想起雪豹处理猎物:“李太太该担心的是,仓库管理员凌晨三点换班。”他扳着我的下巴转向东南角的监控室,变形的铁门把手上缠着姐姐最爱的樱花味丝带,系法和小林去年送我生日熊的蝴蝶结一模一样。
当碎纸机的吞吐声从通风管传来时,西城突然托着我的腰把我举上货架顶层。
他腕表边缘磕在我膝盖内侧的淤青上,疼痛让我清醒地看见五十米外戴着鸭舌帽的身影——小林右手虎口的蝎子纹身,正和他上个月在书房拷贝文件时,袖口露出的刺青重叠。
“别动。”西城的气息突然喷在我的后颈,他咬开我珍珠发夹的动作像猎豹撕开羚羊喉管。
发夹坠入碎纸机进料口的瞬间,小林脖颈突然后仰的弧度让我想起被钓出水面的鱼。
在惊天动地的卡壳声中,西城已经抱着我滚进成堆的缓冲泡沫里,我发间残留的珍珠粉末簌簌落在他渗血的领口。
“西城,你看!”我扒开被割破的泡沫塑料,防潮箱里泛黄的病历本正在吃碎纸机吐出的雪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