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们在乱葬岗采集的一点样土,与程大奶奶马车内缝隙里的泥土一模一样。”
苏韫晴抬眸看着高迎庐道:“我的马车从未去过乱葬岗,我本人更是不会去那种地方,你们可以随意寻访调查。”
高迎庐道:“您是没去过乱葬岗,不代表去过的人没上您的马车。”
苏韫晴始终很冷静:“一点泥土而已,也代表不了什么。”
可是她越是冷静,就越让高迎庐生疑。
他从小在军中长大,又在锦衣卫当差多年,平常人遇到这种事情,就算不惊慌失措,也要抱头喊冤,而她却表现得不像个正常人。
“那么木缝中的血迹呢?程大奶奶那日出城,是送一名伤者吧?”
武刚忍无可忍:“你们凭什么偷偷搜查我们的马车?有令牌吗?当心我告到府衙去!”
一想到田佑光已经死了,新的知府还没到任,又开口道:“当心我告你们……”
沈悟依旧淡声道:“程大奶奶,不瞒您说,此次盗案,牵扯重大,找到失窃的财物,方能顺藤摸瓜,查清一切与之有关的朝廷重案,我们,我们不只是缉拿盗贼那样简单!”
苏韫晴道:“公子言重了,我既不违法,也不违规,仅凭泥土和血迹也没人能定我的罪,朝廷的案件自有钦差大臣明察秋毫,与我何干?”
高迎庐见她冥顽不灵,面色微沉。
“程大奶奶,希望你配合我们,提供盗匪的线索……”
苏韫晴将目光移到他身上:“二位从外地来,可见一路民生凋零?从乱葬岗来,可见一地无名死尸?二位可知倭奴进犯,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你们正在寻的那批财物,可曾使他们减轻半分痛苦?”
沈悟和高迎庐面面相觑。
“二位既有心做志士,该想到朝中污吏一日不肃,本朝纲纪一日不整,天下便一日不得太平,乱世多娼盗,自古以来,莫不如此。”
沈悟听完吁了口气:“程大奶奶还真是,巧言善辩!不过,污吏要肃,纲纪要整,但这盗贼也不可放过……”
苏韫晴身着重孝,又连日操劳,面色有些苍白,微微屈膝对着二人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