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匠为难道:“大当家,这是个精细活,急不得,在下还唯恐那姑娘讲得快了记不住,万一以后自己做再有什么纰漏。”
武平弹一弹袍子上的尘土:“放心,她回不去了。”
工匠早已料到,又问:“若想多造,铁也是个问题,姑娘也未在唬人,密室中的量就算无损耗也只能做几十个,与需要的相差甚远。”
武平沉吟片刻,站起身来:“只管做你的,我去找圣女,她有办法!”
工匠看了武平一眼不再言语,出门原路返回密室中。
重新爬上楼顶的贺之记住了工匠的行进路线,看一眼天色,发出一声鸟鸣,不远处的成骅循声悄然靠拢过去。
叶蓁一直与工匠忙到戌时三刻,晚饭也是在密室中草草用了几口,倒是工匠实在熬不下去,差人将叶蓁送回房里,打算明日一早再继续。叶蓁依旧配合,不声不响地被护送回去,被人伺候着洗漱过后,躺在了榻上。
一合眼,叶蓁的脑中全是这一天发生的事,那些衙兵到底是不是为她而来,工匠回密室的时候她明明看到帕子不见了,是半路丢掉了还是被人拿走,亦或者被人发现?思来想去,被人发现似乎不太可能,或者就算发现也不见得就能确定是她的,毕竟工匠回密室后无论是他还是来来回回的守卫和丫鬟均无任何异常,倘若真的被人发现并猜到,断不会如此平静,至少警告会有的。
贺之一直在楼顶趴着,直到夜深才重新看到工匠,待看清身旁女子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马上要冲出胸膛。有了夜色的掩护藏身便容易些,成骅身后警戒,他悄悄下楼,小心翼翼地跟着他们一直到了叶蓁的院子,摸清守卫的情况又绕到了后面,本想着通过窗户爬进去,没想到所有的窗户全被封死。贺之不敢轻举妄动,此处聚集太多乌山匪寇,想兵不血刃地悄然带一人出去,不太容易,硬攻地话,需得找个合适的由头。
圣女虽然被祁国驱逐出境,但明面上还是祁月族圣女,属祁国贵族,倘若她有什么闪失,祁国极有可能会借此问罪。况且,乌山匪徒是一群亡命之徒,为了叶蓁的安全,此时,动静越小对她才越有利。
贺之隐在夜色中,又等了许久,听到五更敲更过后,才重新回到后窗轻轻地敲了两下。房内没有任何回应,贺之又加重力度再敲几下,侧耳细听,突然,一个细微的声音传了过来。
“谁?”
月光将一个发冠投射在窗户上又很快消失。叶蓁看得真真切切,心中突然升起了一丝从未有过的激动。
这短短的一个字,贺之有些不确定是不是叶蓁的声音,正想着如何去确认,只听她又道:“小女叶蓁。请问外面是何人?”
贺之确定了声音,顿时大喜,立刻小声回道:“在下舒贺之,前来营救姑娘。”
果然是贺之找到了自己!叶蓁迅速冷静下来,迅速扫一眼周围,道:“府中有匪寇盘踞,再加府兵,仅凭你我二人,过于冒险。倘若正攻,会伤了两国和气,将军莫要因小女一人影响大事。”
贺之心下既喜又佩服,一个身处险境的弱女子,竟然如此深明大义,实属难得。他不自觉地离窗户又近了些,柔声道:“我不会弃姑娘不顾。我已在外面设下接应之人,如若姑娘能出了这门,便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不知姑娘是否有办法?”
叶蓁想了想,问:“将军进这府中的,有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