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蓁起身便走,冷冷地甩下一句:“那便让官府派兵,借救人的由头顺便端了月府吧!”
“等等!”郭二在刑具上挣扎着,狂喊起来,“等等!等等!”
蓁蓁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贺之。
贺之已听来人汇报完,向叶蓁耳语道:“是真的,月府突然闯入多人,表面上是掠夺财物,但见人就杀,我已派人通知月府周围的兄弟前去营救。”
叶蓁微微颔首,又走回刑房。
郭二涕泪横流,明明四肢已不能动弹却仍拼命挣扎着。贺之唯恐他伤到自己,派来两人,将他扶起,放到了一个木椅上。
“是暗教。”郭二平静了些,“他们得到消息,你那腕弩装上火药能做成杀人的凶器,不用近战便于隐藏。”
“暗教?”贺之似乎在哪听过,但一时半刻却想不起来,随即问,“是杀手组织?”
“是。”
贺之眉头紧皱:“腕弩的确可远程射击,但杀伤力比不上弩箭。一个杀手组织应当极为谨慎,怎会在不明情况之下如此大费周章?”
“情报来自你们的皇宫,信中言之凿凿提到你们的京郊大营已配备腕弩并仿造出可毁天灭地的巨弩!之前甜樱进入清月阁目的只有舒桓之,只因她做出这稀罕东西才连她也一并算计上。腕弩初做成时如孩童玩的弹弓,毫无杀伤力,是圣女清了高人说可用火药才有她与圣女的偶遇,圣女想借此提醒,只是渊逸过于阴险,竟然将火药私藏又命人暗中研究,才制出那可炸死人的腕弩!”
听到此处,蓁蓁已明白大半,她向贺之递了个眼色,先一步出了刑房。贺之喊来成骅命他继续审问,跟着叶蓁走了出去。
阴暗的走廊上,叶蓁走得极缓,那单薄的背影看上去格外孤单。贺之疾步追上,与她并肩而行,没有说话,等着她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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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是一个国家的权力中心,从那里传出情报可不是好事。”蓁蓁似在喃喃自语。
贺之赞同,补充道:“只是还不清楚皇宫中传出的情报是否只冲你。”
叶蓁转头看向贺之,眸子在油灯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贺之哥哥是关心则乱,我还不值得他们费如此大周章对付。我一点都不担心自己,我担心的是,能传出情报说明宫中已有人有了二心,也不知是否有别的消息传出,此为国之大事,我倒宁可他们是冲我而来。”
“国,你,都不可。回去我便修书一封提醒皇上此事。夜深了,城门已关,我已命人在客栈订好房间,先歇息去吧,我在这盯着。”
叶蓁不再勉强,与贺之告别后去了客栈。贺之一直审到天亮,念着受伤的士兵,早膳也没用便带着叶蓁上了回营的路。路过昨夜打斗的街道时,叶蓁特意掀开帘子瞧了一眼,外面已被打扫干净,一丝血迹和打斗的痕迹都没有,百姓们依旧像往常一样走街串户,一幅祥和安宁的景象。无意中看到马上的贺之,他腰杆微微有些塌,比昨日稍颓了些,想他一夜未眠。便朗声喊道:“不知可否请将军进车叙话?”
贺之以为叶蓁想知道审讯的事,示意队伍继续前行,跳下马将缰绳递给随从,进了马车。一进去,他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皱了皱眉头,道:“此行仓促,待回营给你换辆马车。”
叶蓁道:“无妨。”
“唤我来是想知道审讯的事?”
叶蓁摇摇头:“军中和官府的事我不便知晓,昨夜之所以在场只是想知道我被掳之事是否还有其他阴谋。”
贺之恍然大悟:“得亏有你在场,不然也问不出这许多。那你叫我来是有其他事?或者哪里不舒服?”
叶蓁仍旧摇头:“你昨夜又是一宿没睡,军医说过,再好的身子也经不起这样熬。车里暖和些,离军营还有段路,我想着你回去肯定又要忙军务,倒不如趁赶路小憩片刻。”
贺之怔怔地看着叶蓁,心中涌起一波感动和欣喜,倘若是别的女子,似乎是平常不过的关切,可从她口中说出,他知道是有多难得。他听话地将头靠在车壁上,对她柔声道:“你也睡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