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叶蓁说得没错,我不能放弃舒家军,纵使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也要为他们负起责任。虽然我已被昭雪,但戚家一日不正式收编必不会甘心放过,我回舒家军的希望更是渺茫。周邡将我的亲信全派至乌山,一来为诛锄异己,二来应当为彻底掌控舒家军铺路,收编之事牵扯方方面面并非一蹴而就,若莫瑾进入后能为我所用,那甘顺的动向便能了如指掌。就算他不为我所用,在那里亦是他的归所,比在京城让叶蓁落个私放刑犯的好。”
明风茅塞顿开:“好,在下立刻去办。听说叶蓁控制了莫瑾的生母和弟弟妹妹,关键时刻,可做筹码。”
“在下正有此意。还有,叶蓁虽以和亲名义入住宫中,但筹备和亲至少半年,甚至更长,这段时间什么样的事都有可能发生,我们,还有希望。”贺之目光炯炯地看向明风,似乎很希望得到他的认同。
和亲此等大事一旦确定,怎可随意更改。看着贺之期待的视线,明风甚是不忍,只好点头称是。
这一夜,明风院中大多数人一夜无眠,只有叶蓁,如无事人一般酣然到天亮,一大早便精神抖擞地迎接宫中来人。
于公公携马太医率领三十六宫女及三十六侍卫浩浩荡荡而来,圣旨宣过后,他将一枚刻有“舒”字的玉佩交予贺之手中,俯身低声道:“老夫人请将军将此传家之物亲手交给大小姐。以舒家如今的状况不适合大张旗鼓地宣告,故,皇上特许,由马太医做见证,请将军为姑娘赐名。”
贺之接过玉佩的手微微有些颤抖,用笔在红色的丝帛上写下了一个“韧”字,清了清干涩的喉咙,道:“母亲只生了我与桓之两个男丁,大伯家的堂姐和堂妹名字均为单字,那你便叫舒韧吧。”说着,将手中的玉佩递了出去,待叶蓁接过,他用极低的声音缓缓吐出一句话:“蒲苇纫如丝。”
叶蓁接玉佩的手稍作停顿,后跪地拜了三拜,道:“舒韧,谢过兄长。”
于公公有意给叶蓁和贺之片刻告别的时间,便道:“舒老夫人身体欠安,言大小姐入宗族之礼由贺之将军代行,离吉时还有段时间,我等在此多有不便,一炷香后奴派人来伺候公主梳妆。”说完,便将房中的人全支了出去,并关上了门。
房间里只剩下叶蓁和贺之二人。叶蓁仍旧像什么都未发生过那样将心思全放到了贺之的伤口上,细细地上着药。许是前一日放血后止血药用多了,贺之的腿有些发青。叶蓁见状,取了热水,用热帕子敷了一会,开始为他按跷。
贺之盯着叶蓁的一举一动,柔声问:“叶蓁,你怕吗?”
叶蓁没有抬头:“你给我取名一个‘韧’字,难道不是想让我坚强些?”
“是。‘韧’字可柔可刚,宫里是吃人的地方,你需学会这些才可。”
“叶蓁记下了。”叶蓁抬起头,直直地看着贺之。背后的靠枕移了位,他靠着的身躯看上去歪了些,有点别扭。她坐到了离他极近的地方,像平时扶他坐起来或者躺下去时那般抱住了他,将他身后的靠枕位置挪正。忽然,她发觉有一只手放到了她的背上,另一只轻轻地将她的后脑按到他的肩上。这一次,她没有着急松开他,依着他的意愿靠着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两人就这样拥着过了片刻,叶蓁缓缓离身,一眼便看到贺之那渐红的眼眶。她突然笑了笑,柔声唤一声:“哥哥。”
贺之很干脆地应了一声,回应叶蓁的笑看上去很是开心。
可是,叶蓁看出了贺之的难过,于是便道:“哥哥,我给你跳支舞吧,先生说,这世上的男子都爱美人起舞,我跳得可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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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之一直笑着,喃喃地重复着“男子”二字,后望着叶蓁道:“好。”
叶蓁平日为了方便做事,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