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将军显然未曾想到叶蓁竟还有如此见地,一直以为之前她能做出腕弩是小孩子贪玩,歪打正着而已。此刻他已不敢再小看,连连称是。
叶蓁又道:“还有,苗都尉能想到在火枪中添加坚硬物增加杀伤力,也可加些别的东西,比如,毒药。只是这毒药不能见火即燃,不能因受潮等影响火力,需好生斟酌。”
苗都尉很是惊喜,吩咐身旁的随从赶紧记下。
放回火枪,叶蓁又转向巨弩,问:“这巨弩是打算用来防守还是进攻?”
苗都尉与童将军对视一眼,回道:“还请公主赐教,防守如何,进攻又当如何?”
叶蓁扫一眼周围人,转向童将军:“还请将军准许,请苗都尉将造这巨弩的一干人请入帐中,闲杂人等便不必了。”
童将军扫一眼周围,忙道:“是老夫疏忽了,公主请。”
一行人行至军营中间偏南的一顶帐中,看大小和里面的沙盘应当是童将军的。叶蓁想了想,将香桔和所有的随从都留在了帐外,只带明风进入帐中。
不一会儿,苗都尉带了四人过来,分别向叶蓁报告之前做巨弩时的情况,又在她的授意下讲述他们心中所认为的失败缘由。听完后,叶蓁站了起来,众人跟着她的脚步移动着目光,唯恐漏掉了什么。
叶蓁仍旧拿着那把弓,以箭和长刀做例,向列位展示:“重量不同,弩机的制作方式也要有所区别。侥幸留下的那台,应当是三台中射得最近的吧?”
童将军忙道:“回公主,的确如此。”
叶蓁踱步想了片刻,眼看着天色渐暗,便道:“恐怕巨弩要重新做了,且是忘掉腕弩和做出的这三台彻底重新做。”
营帐内立刻响起窃窃私语的声音,每人的脸上均露出焦急神色。叶蓁有心安慰,想了想又将话咽了回去,道:“各位军务繁忙,请自便吧!还请童将军和苗都尉留步。”
众人行礼告辞,叶蓁对二人道:“重新做也不见得比修改慢,只是此事要秘密进行。王爷明日启程出使祁国,如此敏感时刻,传出去恐有不妥。”
“公主思虑周全,所言极是。”一位士兵打扮的人端着两杯茶进来,童将军又道:“公主恕罪,一时情急竟然连口茶都未奉上,请坐。”
叶蓁坐回到矮几前,端起茶盏,拿起碗盖,刚吹了一口浮茶,突然隐隐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她看向童将军,发现他已将新上的茶一饮而尽。片刻之后,确认他并无异样,她转向明风,撩起帷帽的白纱一角,不动声色地使了个眼色。明风立刻疾步上前,将送茶之人拦住。那人初始并未敢有所动作,见明风面露凶色,突然拿出隐藏在托盘下的尖刀向其攻去,明风去挡,只交手三招便将他拖回到了叶蓁眼前。
叶蓁瞧着那人面生,想拿眼去问童将军,这才想起还戴着帷帽,便站起身来,走到士兵面前:“谁派你来的?”
原本以为那士兵会狡辩一二,没成想竟然毫不避讳,脖子一梗,道:“无谁派我!”
童将军一时没看明白,赶忙凑了过去:“公主,这是?”
叶蓁并未回答,又问:“好,不问这个,你倒是让我明白一下为何要用这种毒药害我?”
“你是狗皇帝的养女,老子进不了宫,让他唯一的养女生不如死也算值了!”
“皇上如何得罪你了?”
“他杀我全家,害我妹妹沦为官妓!”
叶蓁深吸一口气:“我不问你是谁,省的说出来让你那可怜的妹妹再受连累。但你要明白,有冤诉冤,你这法子是最蠢的。我死了便死了,倘若真的伤到皇上,你连累的就不止是妹妹,很有可能是整个军营,甚至这永乐国的万万臣民都要跟着你动荡遭殃!”
“我呸,少在这给老子打官腔,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老子就算做鬼也绝对饶不了狗皇帝!”
叶蓁点点头,冲明风喊:“明侍卫,将他拖到教练场!”
明风得令,拎着那人的衣领拖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