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这是何意?”
“据我所知,乌山原先的火药倘若炸了会将整座山夷为平地,死三十二?不可能的,会一个都不剩。现在驻守乌山的是何人?还是之前那些吗?”
苟将军赶忙回道:“回公主,大部分人员未动,只是增派了些。”
“增派的不是舒家军的人吧?”
苟将军猛地看向叶蓁,忽又低下头,咕哝道:“公主这是不信在下!”
叶蓁立刻回道:“我与你第一次见面,连你是谁都不知,苟将军会信一个初次见面的人吗?信你也可,那便请将军与我讲讲,为何离火药洞最远的夫人和孩子受了重伤?别拿他们在附近玩耍之类的话来敷衍我,不然我真的就不信你了。”
苟将军说不出话来,叶蓁料到他答不出来,又补充道:“舒将军回京城述职,将军府被贼人入侵。贼人挟将军的两个孩子逼夫人写贺之将军通敌叛国的罪证,夫人不想将军含冤,誓死不从,被救后便送往乌山。舒家军护主心切,断不会将夫人和孩子安排到离火药洞近的地方,也不可能让他们靠近,若收到波及受个轻伤或者不受伤我都信,现在你告诉我他们受了重伤。蔡尚书,苟将军,你们将这些事联想一下,我能信吗?”
蔡尚书突然硬气了起来,道:“公主未免武断了些,这世事无常,凡事皆有可能。”
“是,蔡尚书说得没错,凡事皆有可能。”
蔡尚书抬头看一眼叶蓁,搞不懂她的口风怎会转得如此之快,刚要找补点什么,却又听她又道:“可能,尚书也说是可能,那我也可怀疑。所以,蔡尚书,劳烦你,拿出个合理的解释来吧,让我打消这疑虑!”
蔡尚书这才知道叶蓁是在挖坑给他跳,赶忙跪行转到皇上面前:“皇上,京城离边境相隔千余里,这急报刚到微臣手中,便立刻来报,哪有什么合理解释!”
“我不为难你。”叶蓁突然打断蔡尚书的话,“也不是现在就让你解释,只是让你心中有个数,此事,早晚要解释。另外,还请蔡尚书先审一下送信之人,为何谎报军情说乌山的火药全炸了。是根本未查明情况还是在危言耸听意图制造混乱,无论哪一条,本主非参他一本不可!”最后一句话她是咬着牙讲的,再加上一直面无表情,她的样子看上去竟有了几丝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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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尚书气得直抖,愤恨地转向一旁不再言语。苟将军在一旁沉不住气,嗓门高了起来:“后宫不得干政,这里历朝来的规矩。公主能来此听这些话,是因皇上宽厚仁慈,怕公主忧心娘家人。末将与蔡尚书自会给您一个交代,倒也不必如此咄咄逼人。”
渊拓眼睛一瞥,看向了叶蓁,原本要发作一番,却又忍了,毕竟当着朝廷官员的面,他也不好过于袒护于她,这不是,就有人拿后宫不得干政来压人了吗?
“后宫不得干政。”叶蓁平静地重复着这句话,一双烟胧如画的眸子缓缓转向跪在脚下的苟将军,“所以,苟将军才将巨弩做成那般德行吗?”
苟将军反应了一下才知叶蓁在讥讽他靠她制造巨弩之事,还想要辩驳,被戚将军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叶蓁又道:“这就是我的底气,我可以为了巨弩尽快完成甘愿被言官骂,被你质疑;我还知道乌山的重要性,知道那里埋了多少火药,知道造成如今境况大约有多少火药炸了!苟将军,请您同本主讲一讲,贵为一国将领,刚巡完各边疆大营,为何那边送来的消息连辨别真伪的能力都没有!另外,无论京郊大营还是乌山,我敢发誓没有丝毫私心,苟将军,你呢?”
戚将军唯恐苟将军讲出不合时宜的话,忙道:“老夫理解公主的心情。我朝司法严明,遇到此事,就是普通人家也可报官鸣冤。家人蒙难,总要有个说法。只是,还请公主宽宥一二,乌山如今极为杂乱,又因爆炸之事引起了祁国那边的警惕,所以,要调查清楚确实需要些时日。”
“戚将军不必避重就轻,本主说的是你们的消息为何有如此大差错,与我母家人没有任何关系!您的人,想维护想鸣冤,也可以有个说法,但请拿出事实来,而不是在此一昧地混淆视听!”
此为官场惯用的招数,一旦事情无法自圆其说,便左右而言他。往往此时,事情便会因主导者的身份而变化,位高者言,位低者听后借坡下驴即可。可叶蓁不会借坡下驴,也不会任由他们是非不分,这与夫人和两个孩子并无关系,且从头到尾她一直强调的也不是自己的母家人,只因乌山地形关系到两国安危,再如何,如今也不是扯皮的时候!
“放肆!公主竟如此无状,戚将军乃国之干城……”
一个晶莹剔透的玉盏“嘭”的一声摔碎在三人面前,将苟将军余下的话全堵在了喉中。
叶蓁也被唬了一跳,垂手思索片刻,悄悄抬头看向渊拓。渊拓似乎一直在等她看过来,默默点头,示意她可畅所欲言。
叶蓁起身向戚将军行了一礼:“小女口不择言还请将军见谅。”
戚将军对于叶蓁能屈能伸的态度很是不适应,回了一礼:“不敢。”
叶蓁起身,又道:“王爷已经到达祁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