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贺之会厉声喝止,没想到他却没有,只是又沉默良久才问:“这样的话你还同何人讲过?”
“末将只同您讲过,只是这话原本也不是末将先讲的,而是说的人多了自然便听到了。”曲副将瞧着贺之的脸色,“知道将军不爱听,这话也确实讲不得,被有心人听到恐会落口舌,末将这就去叮嘱他们。”
“不。”贺之立刻阻止,“不必,心中有何烦闷随便讲,听的人越多越好。另外,你再帮我做两件事。一,所有去过乌山的将士列一个清单给我,包括已故家中还有男丁的。二,准备一下,派成骅去京城送信,老夫人年事已高该回乡了。”
“末将领命。”
“还有。”贺之突然喊住曲副将,“查一下当年送叶蓁平安扣的有哪些人,请他们来,我有话讲。”
“是。”
两日后,一个小小的竹筒被一位侍卫装扮的人悄悄呈至渊拓御前,传信公公瞧见后同身旁的人使个眼色。这一切全被渊拓看在眼中,待屏退众人,他将小小的纸打开,上面写了两行小楷:“有匪占山在公不在私,请君示下。”
渊拓微微颦眉,片刻之后,回了一行字:“国危不宜剿匪。”随后又叫过另一不起眼的公公,将信递给了他。
两边的飞鸽几乎同时出发,第三日一早,渊拓便收到了叶蓁的信。祁国那边的信使收到信将消息传到叶蓁耳中时是第四日,这四日,她做了许多事情,不但助姬楼成功切掉国主腹中如孩童拳头大的肿块,还成为了夏纾的眼中钉。回信后,算着日子,渊拓的回信应当至少两日后才到,这两日她还能做许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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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莫瑾的信送至叶蓁手中,信上言房屋修葺完毕还有至少七日。叶蓁盘算着时间,怎样算怎样都觉来不及,她决定提前行动。
当晚,将军府再次遭劫,府中人被无色无味的迷药迷倒大半,金银丢失无数,夫人和睿儿被匪寇掳走,原本那些匪寇还想带走鸾儿,却被机灵的鸾儿躲过。
将军府乱了大半夜,天亮时贺之命人清点伤亡人数,却发现院中的那几具着侍卫服的尸体竟非府中之人,也非匪寇,全是生面孔,有些甚至已死亡数日,而将军府的人除了轻伤三人余下的只是因中迷药导致的头脑混沌。
“像是逸王府的人。”曲副将说着,扯下一具尸体的里衣递到贺之眼前,“与上次闯府人的是一样的,几具均是。”
贺之坐在轮椅之上许久未有反应,远处传来鸾儿的哭声,他心中难过,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派出去寻人的侍卫还未有回应,桓之听到消息按捺不住想回将军府,被香桔拼命拦住。桓之发了好大的火,口不择言叱骂香桔吃里扒外狗仗人势,跟了叶蓁不认旧主子,若不是叶蓁将军府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没成想,一向逆来顺受的香桔竟然斗胆反唇相讥,直言她此行就是监视他来的,因为公主压根儿就不相信他!
桓之闻言愣怔半日突然发了狂,抽出宝剑要将香桔碎尸万段。香桔不怵他,从容迎战,这个看似瘦弱不起眼的小女子如突注神力,赤手空拳堪堪迎下他十几招。再之后,她抢过一士兵的佩剑全力反击,竟也不输他。
营长外冲来曲副将,将战得正酣的二人硬生生隔开,当着一众人的面责问桓之明明已成为大将军却置将军府于不顾,守卫空虚,才导致如今局面。现在再来马后炮只知道添乱!
桓之已气急,扔下手中的剑耍赖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半个字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