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傅语气温和:“赵大人不必紧张,我是真心向你请教,毕竟杀人也是要找理由的嘛。”
赵宝华哪会连好话歹话都听不出来,忙弱弱说道:“大人误会了,这帮村民……”
话还未说完,就被谢傅冷喝打断:“是不是?”
吓得赵宝华脱口就应:“是是是!”
所有人见谢傅凶起郡守大人来,而郡守大人吓得跟孙子一样,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均是无比震惊,到底是什么身份来历才能让郡守大人如此这般。
谢傅瞬间笑笑:“嗯,真是个好主意,用这个方式以后就不怕找不到人杀了,不过呢,我这个部下不喜欢杀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对方越阴狠凶残,他就越来劲。”
“赵大人有什么好建议没有?”
赵宝华见谢傅盯着他看,也再说话,逼得他回答不可,只好应道:“可以杀强盗。”
“好主意!”
赵宝华被谢傅吓得心头一上一下的,用眼角朝他望去,只见他正眯着眼打量着自己带来的郡兵和衙役捕快。
冷不丁冒出来一句:“赵大人,我看你带来的这些人就像强盗。”
赵宝华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但对于上位者来说,明明不是强盗,说你是强盗你就是强盗。
谢傅轻轻趴在赵宝华肩膀,笑道:“赵大人,要不是你来当这个强盗头子如何?”
赵宝华如何能听不懂这话中之意,双腿不由一软,差点直接瘫软在地上,弱弱说道:“大人你就不要吓下官了,你直说就是。”
谢傅笑笑:“水井是我挖的,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
“下官不敢!”
“哦,不敢了,刚才你不是威风凛凛的要将这些村民悉数斩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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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宝华默不作声,心中暗忖,哪得看谁挖,能一样吗?
谢傅见赵宝华都不敢应自己的话,问道:“我问你,他们挖井有罪没罪?”
“大人,你有所不知,此地方圆十里乃是豫东郡王府的陵地,挖井水井就是破坏陵地风水,破坏陵地风水就相当于破坏王侯陵地,此为大不敬之罪。”
谢傅心中冷笑,哦,终于知道搬出豫东郡王来了,笑道:“继续说。”
赵宝华一直在暗暗察言观色,见谢傅毫无畏惧,继续说道:“为了保护王侯陵地,本官早就禁令,陵地方圆十里私挖水井者治死罪,怎知这般村民不知死活,竟敢破坏王侯陵地。”
谢傅道:“恰逢豫东干旱,我见这些村民取水困难,水井是我挖的。”
赵宝华立即为谢傅辩解起来:“所谓不知者无罪,大人不知内情可以理解,可是这些村民却是明知故犯,非但没有劝说大人,还胆大取水。”
怎知谢傅却不领他的情,笑道:“谁说我不知道,在挖之前我就知道。”
此话一出,却一点台阶也不给赵宝华留。
赵宝华只好拱了拱手道:“此为豫东郡王府封地,整个豫州百姓就是豫东郡王府的子民,而下官作为汲郡长官,维护郡王尊严也是下官份内职责。”
“哦,这么说你是要跟我依法办事。”
“下官不敢,但是此事必须给郡王府一个交代,还是大人指点下官。”
“赵宝华,你要讲理是吧,那我就跟你讲道理,我且问你是先有水井还是先有豫东郡王府陵地。”
“这……”赵宝华支吾一声,应道:“先有水井。”
“凡事都是先来后到,这些村民祖祖辈辈生活在此,凭井取水,以水为生,别人突然在此建造陵地,然后要求别人不准挖井取水,断了别人生路,天下哪有这种道理。”
这种事情多的是,赵宝华却不敢顶撞,支吾:“这……”
谢傅冷声问道:“此举与强盗又有什么两样!”
“大人,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豫州乃是豫东郡王的封地,辖内所有百姓都是豫东王府的子民,既是子民就需以郡王为主,主有所需,仆应所求,哪有什么道理可言。”
赵宝华此话也是为了提醒谢傅,他官低人微自然拿大人没辙,可是你冒犯的是豫东郡王府,嘴上轻轻询问:“大人,你说是不是?”
谢傅哈哈一笑:“好一个雄辩的赵宝华,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