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萧适才早已瞧见单斌瞥向客栈之中的眼神,借机应下单斌叮嘱之时,亦顺着适才单斌眼神递去之目光望去,正瞧见了角落里自在饮酒的吕晋,心中微凛暗道。
“这人功力深不可测,先前在将军府,就不曾察觉此人,此番他在云来客栈这么久,若非单斌目光瞧向他,我依旧不曾察觉,能收敛气息到如此地步,将来若对上此人,需得小心才是...”
顾萧心中正想着客栈角落之中的高手,耳后却传来阴冷笑声。
“桀桀,怎么着小子?难不成到了此时,还想着单将军能救下你性命不成?”沙里果立在兄长身旁,见少年一直在低声向单斌说着什么,还道是他已胆怯,当即嘲讽开口。
话音才落,却听少年已然转身开口:“将军实是误会在下了,在下并非在讨饶救命,而是在为沙里三位将军着想。”
少年这话,让沙里果两兄弟为之一怔,沙里果侧目与兄长一番对视,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了疑惑,喃喃自语道:“为我们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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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之中众将皆默默看着眼前一切,亦想瞧瞧这青衫少年到底有何本事,能让单斌如此看重,只见他踏步上前,带着鄙夷之色冲着沙里果笑道:“那是自然,三位将军亦算得上咱们齐云军中上将,可不能被我这区区草莽所伤,不然如何向三位将军麾下士卒交代。”
且不论拳脚功夫,单是嘴皮子,顾萧自忖从未败过,更何况沙里三将,皆是莽汉,即便沙里果懂些阴谋诡计,此番斗嘴,高下立判。
沙里三将在雁北军中残暴虐待士卒,众人皆知,先前与福康动手之前,亦被福康用此言嘲讽,客栈之中的雁北众将,皆是能征善战的将军,但大多不善言辞,此刻听得少年隐晦讽刺三将之言,无不面露快意。
唯有沙里木与沙里果二人面色逐渐阴冷,如同凛冬,沙里木正欲起身,却被身旁沙里果伸手拦下:“大哥,你照拂二哥便好,让我来会会这小子。”
言毕,瘦小身形从大哥身后缓步行出,走入堂前,打量着面前少年冷笑道:“小子,逞口舌之快是要付出代价的。”
“无论是口舌之快,还是什么快,总而言之,人生苦短,先快意了再说...”少年摩挲着下巴,似是全然未将沙里果威胁之言放在眼中。
沙里果不似两位兄长身形高大,矮小身材平日最是自卑,此番见少年无视自己,胸中怒火顿时满,不待少年说完,如枯树般的手掌从袖中陡然伸出,五指成爪,向着沙里木脚边的掌旋球遥遥一抓。
只见那精钢锻造的球似被无形丝线牵引,从地面疾射而起,直入沙里果手心,干枯且瘦小的手掌握住一瞬,沙里果借力回身,以脚为轴,飞速旋转两圈,借着旋转之力,掌旋球顿时脱手而出,如利箭离弦,直飞少年面门而去,同时口中低喝道。
“着!”
这掌旋球乃是沙里果的独门兵刃,鸳鸯双球,平日藏于手心,极易隐藏,又不会被敌人重视,尤是在阵前缠斗之时,最易突袭的手,今日运力施展,已有七八成把握,少年躲闪不开。
至于他适才击倒二弟,沙里果全然不担心...沙里叶本就是三兄弟中武艺最低微之人,只道是少年趁着烟尘掩护,偷袭之下,方才得手。
施展一瞬,余光撇去,只见自己那枚掌旋球已至少年面门,沙里果更是心中窃喜,少年如此轻敌,今日必定丧命自己兵刃之下...
可还问等心中喜意定下,沙里果如鼠般双目却骤然圆睁,张大了嘴巴喃喃道:“怎...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