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始终牢记圣上旨意,要牢牢拖住此人,好让旁人下手,但没先到,此人甚是机敏,被他发觉...臣为了尽力拖延,只得与其交手,如真要说武境高低,臣与那人身旁护卫旗鼓相当,如真是以命相搏,也在伯仲之间...”
“所以...你一时不察,被他所伤...那他也安然折返了?”接过严若海未尽禀报之言,圣上平静问道。
“是...也不是...臣确实一时不察,被他所伤,但他也未曾安然折返...他中了臣一掌游龙,才将退去...臣本想追去,助忠齐公公一同下手,可想到圣上旨意,便想着先行复命,再言其他不迟。”严若海言尽之时,再行叩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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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待片刻,时间仿佛停滞,严若海不敢施以内力,控住呼吸、心跳,只任由心脉跃动,好令身前圣上可尽数探得...此赢得圣心之法果然奏效,片刻之后,跪地的齐云护军宗师,终是再等到那只搀扶的手掌。
不似先前,暗凝试探,此番已能感受到九五掌中之力托扶手臂,严若海亦不推辞,当即借力,躬身而起...
待起身来,方听圣上再开口来:“这么说来,那人也中你一掌...”
“不错,虽当时臣已中剑,但那掌足有臣五成功力,即便不能重伤于他,想来他也绝不会好过...”严若海似仍怀愧疚,俯首禀道。
“既是如此...想来就算他折返而归,也不是忠齐对手。”圣上语调,虽是平缓,但其中暗凝的愉悦,却被身旁严若海敏锐捕捉。
不敢透出丝毫波澜,严若海只是俯首称是,心中暗道终是脱困之时,却闻轻声响动传来...
要说这太守府中,守卫森严,能不惊动守卫直抵此方静谧小院的,除却那人,还会有谁。
来人正是得了旨意,行刺杀之事的佝偻老狗,此刻他浑身焦黑,除却要害处,几已不见丝毫衣衫,周身皆伤几已不见完好皮肉,唯有几处微翻的伤口,显出鲜红血肉,方能瞧出来人是谁。
忠齐现身一瞬,静谧院中君臣二人,神色各异,九五依旧平淡如常,身旁严若海面色已是骤变,不过好在常年伴驾,几是一瞬,也已恢复如初。
平静如水,但暗涌却翻,九五眼角继续皱纹,缓缓堆砌,面上似是笑容,但眸中却凝冷意,忠齐此状,刺杀成功与否,已是显而易见...
懂圣心的,可不止严若海,若论伴驾,忠齐这么多年来,可谓侍奉左右,落定身形之时,一如严若海般,不曾开口,只俯首而跪,一言不发。
瞧着自己身旁两大亲信之人,如此模样,圣上眼角弯得更深,打量片刻,平静开口。
“平身吧...老严,你先行养伤,待伤好了,再来见驾...”
严若海暗道不好,如这老狗如自己一般,只是受伤而归,还则罢了,如今他这番重伤模样,自己在圣上心中...想至此,不由暗骂眼前老狗实在诡诈,明明是他提出要放那公子一条生路,此刻却是如此重伤。
来不及思忖,并未遵旨而退,反是跪地叩首:“禀圣上,臣严若海请旨,再去取那公子性命,若不得手,不回见驾...”
“哦?老严为何倒显急切...”圣上饶有兴致望向跪地请旨的宗师,意味深长道。
比起忠齐,严若海到底还是不如他沉得住气,或许是知晓自己在圣上适才那句话出口之时,已失了圣心,现在挽回,或有一线机会,否则当自己踏出此院门后,不仅无法借此事化去自己那义子之危,就连严氏上下,也会被自己带入危局之中。
“此事不成,罪责在我,如我能入林助得一臂之...”说出自己心中之言,企图挽回圣心的严若海,话未说完,却听得眼前九五,仰天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