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第一眼看到贾顾的时候。”
“只可惜他不是你的儿子。”
“你错了。”
“就算他是你的儿子,你凭什么认为贾万山会替你把他抚养成人。”
“不知道。”
段思的嘴角突然露出一丝冷笑。
“我只不过想提醒你一件事。”
“什么事?”
“就在你快死的时候,这世上本来已没有人能救得了你,是我救了你。”
“以前我或许是这样认为的,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了什么?”
“你救的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你说的并不错,但你莫要忘记,我救了自己的同时也救了你,如若不然,你早已烂死在那乱葬岗了。”
“早知现在,我当初宁愿烂死在乱葬岗。”
“为什么?”
“我以前总还算是个人。”
“你现在也是个人。”
“人都是有一颗心的,我现在已没有了。”
“你错了,你有心。因为,我才是真正的你,我就是你的心。”
段思的手仿佛不由自主的伸向了桌子上的面具。
面具下眼睛透出一道冷光。
他的声音更加嘶哑:“贾万山绝没有死,我一定会找到他,亲手杀死他。”
雪已不在落。
冬夜空中,有星光隐约闪动。
万物已沉睡,除了偶然一两声狗的吠叫,冷落的街道寂静无声。
阿旺是一个混混无赖,包娼诈赌,偷鸡摸狗,什么都做过。
若是往常,早已不知在那家妓院中搂着不知是什么模样的女人熟睡了。
但是今天他却放弃了那醉人的温柔乡,蹲在一个连白天都不见得有人影的乱葬岗旁的一颗枯树下。
因为,他今天下午无意间听说今晚西城外的乱葬岗有一伙盗贼在做买卖。
阿旺高兴的不得了,已准备来个黑吃黑。
就在当晚,阿旺早早的吃饱了饭,拎着那把已经被磨的森光发亮的菜刀,静静的等待着。
缥缈的雾气已渐渐升起,不时有阵阵寒风吹过。
阿旺哆嗦着身子,困的几乎眼睛都张不开了。
就在他打算离开的时候。
忽然看见一个人飞也似的朝他跑了过来,跑着跑着,这个人忽然就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上半身忽然就倒了下去,但下面的两条腿还在往前跑。
阿旺已经呆了,裤子都湿了。
但他却好像看见七八丈外有一个晃动的人影,像个鬼一样站在那里。
阿旺背着树干,动也不动的坐在那里,瞪大了眼睛,眼睁睁的看着那团人影。
一阵寒风刮过,一缕缕雾气缓缓的变成了一丝丝寒气。
突然,那团人影消失了,就像是那一丝丝寒气般,缓缓的,慢慢的就消失了。
就在阿旺刚觉得有些安全的时候,忽然间,一只手从他身后伸出,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阿旺的反应并不慢,当这只手刚触碰到他的时候,他的手早已将手中的刀劈了出去,可是,身后却没有人。
等他再转过头时,就看到了一张丝毫没有纹路,没有杂色,一张死灰色的面具,面具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