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瑶压根没跟她对视,从软榻上下来,慢条斯理的整理了下裙摆,不疾不徐道,“母亲,舅舅,我这就进宫去求皇帝,哪怕折算了瑶儿的福气,瑶儿也愿意。”
闻言,姚长远顿时大喜,“好,好,舅舅谢谢瑶瑶了,舅舅去给你赶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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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瑶婉拒,“不必辛苦舅舅,您陪着母亲说说话吧,瑶儿一个人去即可。”
姚长远想到孟家看重这个外甥女,自从被封为县主后,就给安排了最好的护卫和丫鬟,便没再坚持,“那舅舅在这里,等你的好消息。”
孟瑶矜持的点点头。
没一会儿,一辆华丽的马车,高调的从平远伯府的大门而出,直奔皇宫而去。
姚家的一举一动,暗处有好几拨人马盯着,姚长远进了平远伯府,孟瑶去了皇宫面圣,这些消息,很快,便传到了某些人的耳朵里。
姚长远去跟孟瑶求助,孟瑶去跟皇帝求情,这些都不难猜,甚至,皇帝会做出什么决定都不难猜,果然,孟瑶出了宫门后,便有个面白无须的太监去了刑部,没多久,姚昌骏就从大牢里走了出来。
没上刑,没虐待,只问了两回话,吃喝上也没缺斤短两,算是很优待了,但关了这几天,重见天日,姚昌骏的心态早不复从前,回到家后,就倒下了。
姚家又是一番鸡飞狗跳。
李云亭也派了人盯着姚家,所以这些消息知道的很是及时,他知道,也意味着许怀义知道,说起这事儿,俩人脸上都没有丝毫意外,只是感慨,皇帝真的很看重这个平安县主啊,不费一兵一卒,只是张张嘴,就把姚昌骏给放了,连银子都没罚,仅仅是罢了官而已。
许怀义有些不甘,低声嘟囔了句,“皇帝这么做,置朝廷法度于何地?其他文武大臣能服气?以后是不是谁犯了错,都能去找那位安平县主求情免灾?”
李云亭意味深长的道,“皇帝以前不是这样的……”
年老了,怕死了,就看重孟瑶所谓的能断吉凶的本事了。
许怀义心里一动,明白他的暗示,郁闷的叹了声,“那咱就没办法了。”
别说他们还没出仕,就是站在了朝堂上,也不敢去劝谏的,再英明神武的帝王也忌讳这些事儿。
李云亭忽然问,“姚家落得现在的下场,你觉得解气了吗?”
“啊?我?我有啥不能解气的?姚家都被厉鬼去复仇了,我早放下了,呵呵……”许怀义说的一脸坦然无愧,“你不会还疑心我是那等着上钩的鱼吧?”
李云亭道,“你不是,但有人是。”
“谁啊?”
“还不知道,我只知道,姚昌骏被下狱这几天,求情的没几个,但买通狱卒去给姚昌骏下药的有好几拨。”
许怀义瞪大眼,“还好几拨?姚昌骏到底干了啥人神共愤的事儿啊,这么多人想要他死?”
李云亭摇头,“我也很好奇,他到底做了什么,惹的那么多人想让他彻底闭嘴。”
“就一点线索没有?刑部那些人都是吃干饭的?好几拨人,都不知道幕后人是谁?”许怀义觉得难以置信,“不是早有准备、请君入瓮吗?”
李云亭扯了下嘴角,“若不是如此,怕是姚昌骏早就被毒死了,哪还能活到平安县主求情?所以,刑部那些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只是能耐有限。
许怀义不知道说啥好了,最后郁郁道,“再等等看吧,或许会有其他发现呢,总不能上面布了局,竹篮打水一场空,啥收获没有吧?”
那跟皇帝也没法交代。
翌日,还真有收获。
早朝上,皇帝处置了个官员,是五城兵马司的一位指挥使,正五品,官阶不算高,但位置比较重要,尤其微妙的是,这位朱指挥使,跟东城的薛指挥使来往的比较亲近。
而且,这个薛指挥使下了狱后没多久,还什么有用的信息没问出来呢,就自尽了。
刑部尚书头都大了,这是他的失职,战战兢兢报到皇帝那儿去后,皇帝自然大发雷霆,罚他在御书房外跪了俩时辰,才算消了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