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儿的玉米产量逐年下降,许多人家从去年的玉米里挑种子,有时百十来斤才能挑出那么两斤好的。
这也就罢了,偏偏出苗还少,有的人家甚至要在一个土坑里种上七八粒,才能出一棵苗,还是稀粒子。
说到底,种子质量差,咱们这儿也没什么好的品种。”
薛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
“从去年冬天开始,就有一拨人大肆收购玉米种子,起初还没什么人在意。
可随着他们收得越来越多,不少人就嗅到了商机,从而也跟着囤了不少。
如今都握在手里一点点地放出来,有个别铺子已经卖到七八十文一斤了。”
“哦?那就没人管管?”
“哎,同川州跟你们那边不一样。这附近的两个州加上同川州,是凌王爷的封地。
而圣上又对凌王这个弟弟极其宠溺,由着他胡来。
倒是让在此为官的难做,写折子递上去,像是状告似的得罪了凌王。汇报给凌王,也没什么用。时间久了,此地的官员也不怎么上心,得过且过。
公子瞧着同川府城如何?”
读心术在此,宋安宁明白他想问什么,于是按着他的话顺了下来:
“跟我们那边肯定比不了,只是靠北方的府城相比,算是数一数二的繁华了。”
“公子见多识广,倒是老夫卖弄了。这同川州看着是不错,只是这内里……”
薛才没再说什么,其实他想说的是:看似繁华,其实里子已经烂透了。
宋安宁对他而言毕竟是第一次见的人,他只是点到为止,其实也在侧面告诉她,少在此处逗留,做完生意就走吧。
“还说呢,我刚到府城,想着尝尝同川州的菜,结果遇到一家黑店,饭没吃成,惹了一肚子气。”
听宋安宁气呼呼地说了这么一句,薛才脸色微不可察地变了下,有些紧张地问道:“公子可是去了广聚斋?”
“对啊,就是那家。先是有个包打听在门口拦住我,说他家不好,早知道听他的了。”
薛才笑着摇了摇头,对此事并没细说,只是提醒宋安宁做完这桩生意就早些回家,同川府并不安宁。
“薛老板能在这不安稳的地儿做生意,还特立独行地售卖种子,您的身份也不普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