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亨解释道:“余兄弟误会了,不是钱的事情,而是眼下北方已经入了冬,北上的船不多了。”

余初一道:“我家大娘子说了,水路陆路都行,全听舵主安排!”

石亨沉吟片刻后道:“不知李大娘子想什么时候动身?”

“越早越好!”余初一道。

石亨道:“咱要坐镇扬州,不好擅离,这样,咱让侄儿石铿和他娘子车三娘,挑十个帮里的好手,护送李大娘子走陆路北上东京如何?”

“全听舵主安排!”

石亨道:“余兄弟且回去回禀李大娘子,让李大娘子收拾好行囊,明日上午,我让铿儿他们去小竹庄接大娘子。”

“多谢石舵主!”

······

眼瞅着进入腊月,北风愈发酷烈,天气越来越冷,好在至目前为止,雪还不算太多,并未影响交通,穿成而过的五丈河、汴河河面之上尚未结冰,但水位却下降了许多,在某些较浅的河段,河床几乎裸露出来近半,小船倒是还能畅行,可若是载满货物的双桅大船,却难以通航。

而且指不定哪天河面上就结了冰,虽然黄河以南区河面上就算结冰,冰层也不会不太厚,但这时候的船可都是木船,而且驱动基本上是靠人力,风力,自然大大受限。

腊月初六这日,王重领着王二喜和余初二,在甜水巷的家里,将买回来的猪肉切成长条,用提炼过的精盐和王重配置的调料研制之后,摆进缸里,研制上五六天的时间,再悬挂起来,以烟火熏制,便是腊肉。

三人刚刚收拾妥当,忽然外头响起了敲门声。

余初二赶忙跑过去开门,见到门外所站之人,顿时惊讶不已。

“大····大娘子?”

“叔叔可在家中?”王李氏问道。

“在的,在的!公子就在屋里!”

“嫂嫂?”王重闻声走了出来,见站在门外的王李氏和石铿等人,还有被车三娘抱在怀里的茜姐儿,也很是惊讶。

“快进来快进来!”

王重忙将众人迎了进去,一番询问过后,对石铿两口子和一众漕帮兄弟连连道谢。

是夜,二院的中堂里点着油灯,王重和王李氏相对而坐,此刻周边再无旁人,两人也能静下心来好好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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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嫂怎么突然跑来了,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吗?”王重没有指责王李氏不听安排的意思,反倒是关切的问起缘由。

王李氏摇了摇头,说道:“家里没什么事,是我!我可能……可能……”

看着王李氏欲言又止的纠结样,王重眉头一皱,捉起王李氏的手便号起了脉,不过片刻,王重就瞪大了眼睛。

“快三个月了?”

王李氏道:“一个月多前,妾身就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后来反应越来越强烈,妾身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只能来找叔叔了!”

“对不起,是妾没有听叔叔的吩咐,自作主张,没喝叔叔配的药。”

“嫂嫂不必纠结,既然来了,就先住下,安心养胎,待过几日,我把二哥和初二他们打发回去,重新给嫂嫂寻几个丫鬟婆子伺候着就是。”

“这……能行吗?”王李氏有些忐忑的道。

王重道:“事已至此,也只能这样了!”

“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王李氏连说话都打起了磕绊,生怕影响了王重。

“只是日后,你我二人之间的称呼暂时得改一改了!”

“叔叔做主便是!”王李氏此刻是六神无主,全没了主意。

王重看着王李氏,问道:“其实我有一个问题,一直压在心里,只是有些唐突,问出来了,只怕嫂嫂心里不好受。”

王李氏心里一突,道:“叔叔尽管问就是了!”

王重道:“我知嫂嫂素来对我有意,但却一直恪守规矩,这次嫂嫂突然这般主动,背后······”

王李氏神情瞬间慌乱起来,只看王李氏的反应,王重就猜到了答桉。

“在小竹庄是,嫂嫂娘家的姐姐和嫂嫂便时常登门,莫不是和她们有关?”

王李氏秀目圆瞪,眼中满是惊讶之色,自己一句话都没说,王重竟然就猜出了大概。

此时的王李氏,已然方寸大乱,脑中一片空白,下意识解释道:“她们想让我嫁给叔叔,当叔叔的正妻,我一个寡妇,怎么配的上叔叔,我只想要个孩子!”

说着说着,王李氏就带上了哭腔,眼中也满是泪水。

“财帛动人心,是我疏忽了!”王重每日不是读书习武,就是忙着诸般产业的琐事,亦或者是各种各样的研发,对于王茜儿也很是关心,倒是有些忽略了王李氏这个嫂嫂。

“哎!”王重叹了口气,事情也算是真相大白了,于是便说道:“日后跟你姐姐还有嫂嫂,就不要在来往了,她们或许真的是为了你考虑,但你能保证她们这么劝你的时候,没有私心吗?”

“啊?要和她们划清界限吗?”王李氏一脸的诧异和纠结。

王重看着王李氏,说道:“选择权在你,要么生下这个孩子,跟你娘家从此划清界限,但该照顾他们的,还是跟以前一样,不会有变化,要么······”王重抬眼看着王李氏道:“生下这个孩子以后,你就回扬州去,至于孩子的将来,就跟你没关系了,孩子不会知道,他还有你这么一个娘,你还是我嫂嫂,想要改嫁也好,守寡也罢,都随你的心意!”

“两条路,你自己选!

!”

“我······”王李氏焦急不已,心急如焚,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哎!”王重再度叹了口气,心中叹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古人诚,不欺我!

优柔寡断,没有主见,极容易受人蛊惑,这就是王李氏。

可总不能放着王李氏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