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严的呵斥,因为年纪的老迈,显得有些细弱。
但是全场寂静,这声音伴着山风,竟也能让许多人听见。
宁康帝本来就正对太上皇,他自然也听见了。
他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犹记得不久之前,他似乎也说过这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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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瞬间,他忽然觉得太上皇和他挺像的,恍惚中更是回忆起,当初那个被他敬重、敬仰的父皇。
没有任何犹豫,他挥手示意保护他的人散开,策马往前来。
“父皇。”
相比较太上皇,宁康帝的声音显得平静许多。
太上皇眉头一皱,似乎察觉到自己的气度被宁康帝比下去了。
“这就是你想要的?”
太上皇问道,声音也显得比先前平静。
“父皇知道儿臣想要什么。”
“你知道因为你的一己之私,让多少人无辜丧命吗?
昨夜死去的那些将士,都是帝国的底蕴,你这是在葬送我大魏的国运。”
太上皇站在道德的最高点,对宁康帝进行批判。
宁康帝终于难以自持:“父皇真的觉得,造成这一切,只是儿臣的原因?
父皇就真的一点错都没有?”
“朕错就错在,当初不该将祖宗的江山社稷,交到你的手中!”
太上皇的话,让宁康帝沉默了。
他知道,再说什么都没有意义。
他在马上默默的对着太上皇行了一礼,然后一句话不说,转身回到阵中。
他如此无礼的举动,让太上皇好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隐隐又要爆发出来。
终究他并没有在三军面前失态。
就在所有人都在猜想,被宁康帝无视了的太上皇会做何举动的时候,太上皇却突如其来的唤道:
“贾琏。”
所有人随着太上皇的目光,看向在西南面的火枪军阵前的白马将军。
贾琏面色愕然,心里却已经在骂娘了。
太上皇你老人家打不过就乖乖认输好了嘛,干什么偏偏盯着我不放?
害死我对你有什么好处?
他不由得看向宁康帝,可惜被亲军营簇拥着的宁康帝似乎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只是扫了他一眼,别的指示一概没有。
当着上万双眼睛的面,贾琏可不敢无视太上皇,犹豫了一下还是打马上前,弯腰拜道:“参见太上皇。”
因为贾琏隔得有点远,坐在轮椅上的太上皇倒也不用仰着头看他。
“真像啊……看到现在的你,朕就好像看见当年的自己。”
看着丰神俊朗,年轻英武的贾琏,太上皇不由得叹息一句。
贾琏愕然无语,同时头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几个隐形的问号。
他相信,此时此刻,很多人都和他有同样的疑惑。
太上皇莫不是被宁康帝气疯了,这个时候和臣子套起亲近来了?
“都说儿孙类祖,朕那么多的血脉之中,不管是面貌还是仪态,就数你与朕年轻的时候最相像了。”
不等众人太多揣测,太上皇立时又丢出一个深水炸弹,将所有人炸懵。
贾琏也是怔住了,他不是很明白太上皇这句话的意思,但他本能的察觉到,情况有些不太妙。
“臣不明白太上皇的意思,臣出身荣国府,先父是已故一等神威将军贾赦,先祖父是一等荣国公贾代善。”
太上皇笑了笑,他那一双老迈的眼睛此刻无比的慈祥。
他置三军于不顾,眼中仿若只有贾琏一个人。
“你不必多想,你确实是朕遗留在外的血脉,和你父亲一样。”
贾琏心头一震。
确实是他的血脉,还和贾赦一样?
意思难道是说,贾赦不是贾代善的儿子,而是太上皇的私生子?
所以,他……前身和贾赦都是太上皇的血脉?
“朕原本早就想将这件事告诉你。只是你的身世,终究涉及当年的一桩隐秘,实不便与世人言,所以才拖延至今。”
不理会贾琏和其他人的震骇,太上皇自顾自的说道:
“当初朕还是代王的时候,奉皇兄之命巡视边关。当时贾代善只是禁卫军的一个都尉,作为朕的随行领兵之将。
恰逢安阳侯叛乱,于是朕与贾代善领兵平叛,也就是在那时候,朕结识了你的祖母。
她是安阳侯的妹妹,生的温婉美丽,又知书识礼,与朕一见倾心。
只是当时太祖新崩,朝局混乱,朕出于一些原因,不能将她带回王府,便将她安置在荣国府,让贾代善保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