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翊钧转头,目光如剑,一一扫过殿内群臣及殿外的锦衣卫,每问一句“朕可是有德天子?”皆得肯定答复,且皆言出于本心。当轮到何心隐时,他不得不低头承认,自己竟是孤掌难鸣。
“何心隐,你现在可明白了?”朱翊钧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教诲,“道学若要大兴,非但要在高谈阔论中寻求真理,更需身体力行,深入民间,以实际行动赢得民心。”
何心隐怔怔地听着,心中如遭重击,却又豁然开朗。他回想起自己往日所为,确实如皇帝所言,未能真正践行道学理念,反而苛求于上,忽略了最需关怀的百姓。
“原来如此!难怪我道学难以昌盛!”何心隐喃喃自语,随即对朱翊钧深深一拜,“多谢陛下点拨,小民知错了。从今往后,定当躬身自省,以实际行动践行道学,不再空谈误国。”
“多谢皇上,给小民壮大我道学的机缘,皇上可为小民师也!”何心隐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再次叩首,额头轻触冰冷的地面。
张居正眉头紧锁,正欲开口为皇帝解围,却听朱翊钧已抢先一步,声音冷冽如霜:“这话又说错了!你有什么资格认朕为师?”
何心隐闻言,抬头望向那高高在上的帝王,眼中闪过一丝倔强:“有教无类,皇上何必非进士才肯视其为自己门生?小民怎么就不能为天子生,此非有德者之举!”
朱翊钧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目光如炬:“你不必拿有德无德来绑架朕。在朕的眼里,人的地位本就有差别,人皆有欲,包括你何心隐。朕的门生,非进士不可,这是规矩,也是筛选。”
张居正心中暗自松了口气,皇帝的态度坚定,显然并未被何心隐的言论所动摇。他瞥向何心隐,眼神中既有同情也有责备。
何心隐不甘示弱,反驳道:“皇上此言差矣,道学讲求平等,怎可因身份之别而拒人于千里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