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崇古心中五味杂陈,躬身行礼后缓缓坐下,开门见山道:“陛下召臣前来,可是有急事相询?”
朱翊钧拿起桌上的辞官奏折,嘴角勾起一抹苦笑,却又不失温和:“王爱卿,这封辞官书,朕着实不愿见。
近日朝中虽有风言风语,但朕心中明镜,知你乃忠良之士。”
他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不舍:“朕已令张四维阁老查明真相,并对你之功勋大加褒奖,对那些妄加非议之徒也予以申斥。
爱卿此举,莫非是对朕有何不满?”
王崇古闻言,神色淡然,眼中闪过一丝沧桑与释然:“陛下言重了,臣非是对陛下有不满,实乃年事已高,力不从心。
臣自正德十年生人,至今已六十三载,半生戎马,半生朝堂,也算是对得起这身官袍了。”
他轻轻叹息,声音中带着几分怀念与感慨:“臣记得初入仕途时,满腔热血,誓要为国为民。
如今虽有小成,但岁月不饶人,臣已十四年未归家,家中妻儿老小,甚是想念。
臣想,是时候告老还乡,享受那天伦之乐了。”
朱翊钧闻言,神色渐缓,眼中闪过一丝动容。
他深知,在这个时代,六十三岁已是高寿,王崇古的归乡之心,实乃人之常情。
他轻声叹道:“爱卿之言,句句肺腑。朕虽不舍,却也知人各有志。只是,你这一走,朕又少了一位肱股之臣啊!”
王崇古闻言,笑容温暖而坚定:“陛下放心,臣虽不在朝堂,但心系大明,心系陛下。
只要陛下圣明,大明昌盛,臣纵在乡野,亦感欣慰。”
朱翊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站起身,走到王崇古面前,亲手扶起他:“爱卿之心,朕已知晓。
既然如此,朕便成全你。
但望你回乡之后,能时常寄来书信,让朕知晓你的近况。”
王崇古点头应允,眼眶微湿,却也笑得更加灿烂:“臣定不负陛下所望,他日若有机会,定当再为陛下分忧。”
话虽至此,但空气中仍弥漫着一丝不舍与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