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开始写信。
她写的很简略,甚至都没有写主语和自己的名称。
“海运军士,三月十五日起、至九月十五日止、每军支行粮三石六斗,是一日二升,今自正月起,以至于十一月尽,无日不在运中。”
“而止与三石之行粮,运速则费省运迟则费多,以此论工食是有一倍之差也,是一日约得九合有余之米而浆洗衣服,薪塩医药,岁时醵饮,皆出其中。”
“轻赍银数,酌为三等,东海最远,每石再留与耗米三升随船,自北州稍近,每石再留与耗米二升随船,而句勾最近,每石再留与耗米一升随船,每升折银一分。”
“甲不得过帮,帮不得过卫,卫不得过总,剩四船则自为一甲,剩三船则分付各甲之下千百户指挥提督本管之甲,而把总则通加提撕焉,兑米入船之后即将圆牌送监兑主事花押。”
“每岁约以三百万石入运而恒出一百万以收其盈。每石以八钱折。而以五钱放。计得三钱则一百万石。当得三十万金。再加减存军船三千二百五十余只,近勘左右等仓,见有米二百二十余万石,所贮尤多,仓廪充盈,随便露积。”
只是扫了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写的是澧水的交通情况和各种粮仓的排布。
这是……军情!
一个娼妇,为什么会记这种东西?要知道,这些除了达官贵人们谈笑之事偶尔泄露,还要就是必须时时刻刻在窗边观察,暗记窗外河边的船只数目。
正常的娼妇可不会干这种事情,如果被人看见了,恐怕很难解释。
但也没什么,因为对小蟾自己来说,这些都是她自愿去做的。
妈妈说,这个世上只有自己的本事和银钱值得信任。
可是对小蟾来说,不是这样。
世界上还有别的值得信任的东西,比如那些要帮助自己脱困,帮助千千万万干这一行的苦难人脱困的组织。
组织的名字是……自救会。
自救,救人,最终将这些苦命人救出来。
这个名字很直白,也很有用。
这个组织,是小蟾十岁的时候接触到的。
那个时候,是她被卖给妈妈的第三年,她每日都要练功,妈妈和她们说,练功是福气,外面的人,哪里有机会习练这种功法?
她觉得说的很有道理,就很刻苦,因为她知道,只有这样才有活路。
练功是真的很苦,但比起外面来说,还是好了很多。
他们不缺吃,不缺穿,甚至还有各种宝贵的珍馐佳肴可以吃。
所以,三年里,她和其他姐妹一样,对妈妈言听计从,视为人生理想,练功再苦,学习再累,也都忍了下来。
后来,小蟾更是高傲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姐妹等人,个个才华横溢,出口成章,琴棋书画无所不精,诗词歌赋无所不能,甚至就连修为和战力都远远胜出许多外面的所谓的帮派首脑,商会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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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间青楼,说是青楼,实则本身就是一个大型门派,这也契合百越以往的情况。
各行各业,都有功法壁垒,没有对应的功法,你根本没办法加入这个行业,想要得到功法,也必须经受各种筛选和考验。
于是,在九岁的时候,小蟾就生出了她的名声,也就是:“其性虽温但傲,见客不拜,高谈雄辨,惊其座人。”
妈妈对此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