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许小把戏,衡儿毕竟年轻,想搞便搞就是了,我等做这么多,想的便是给其掌掌眼,补补漏嘛?”
“勾连黑佛教也就罢了,行那千羽界仪式可不是什么小事啊。”冀长旭叹息一声,意有所指。
“我会差人看着,出不了什么大事。”玉元通面色如常。
“我其实怀疑那大日突然出手,便是与大公子所谋之事有关。”
“即使是最坏的情况,我也有安排,须知泰州有宋仕极,我玉侯府也有老侯爷,即使亡羊出错,也能补牢修弥。”
玉元通摇摇头,缓缓起身,走到画架之上,看方才所提之字。
提到老侯爷,冀长旭面色复杂,手中木扇也停止摇晃,摇了摇头,轻叹:
“老侯爷手段我等自然明白,只是真正究其实力,即使是如今我等也只能勉强望其项背。
若有万一....”
哗啦。
玉元通小心将晾晒的墨宝取下,至于桌面。
“世间做任何事都有风险,我等与其瞻前顾后,不如奋力向上,所求....只有一万,没有万一!”
............
淮平城,宝光坊衙门。
王守义如今被镣铐束缚,坐在特制的椅子上,身前则是数条彪形大汉。
“都到了这一步,还不开口么?”
之前将他们逮住的那络腮胡军汉率先开口,冲王守义说道。
王守义沉默,一言不发。
“小子,你的情况我们已经调查得很清楚了,你一直僵着也没什么意思,倒不如把话说清楚,一切撂完,你我都轻松。”
军汉翘着二郎腿,嘴里磕着和瓜子差不多的干果。
“我已经把我知道的都说了。”王守义终于开口。
“哦。就是你所说的,一直卖什么切糕,然后收了王英的钱,开始每天早上送,今个早儿,也是对方要求的?”军汉笑道。
说到最后,汉子笑容渐渐消失,将手中的瓜子壳丢在地上,两只手一撑,俯到王守义身前,两眼瞪得跟灯笼似的,鼻子更喘着粗气:
“老子告诉你,你说的什么王英鬼英,宝光寺里根本没这个人!瞧你小子浓眉大眼,还敢哄骗老子?”
汉子声音极大,直接把人给震住。
数息后,王守义才回过神。
“我确实只是卖切糕,没搞什么禁货,两旁的商贩都能给我作证,昨晚王英还来给我钱了,为的就是让我早上去,
如今她人找不到,我怀疑她才是搞禁货的人!”
王守义深吸一口气,最坏的情况终于发生了,不过事先马天宝与他通过气,如今说话倒也有条有理。
络腮胡大汉沉默了会,随后深深看了眼王守义。
“你说你附近那些商贩能作证?那你跟我来。”
说着便提着王守义往另一边走去,拧的是脖子后的领口。
手脚被捆在椅子上的王守义,完全动弹不得,就那么被提着,难受的同时,姿势更是卑微难看。
很快,两人到了一间房,墙上则有一扇窗子,可以清晰地看见对面。
对面屋子里同样有一群人,里面的人王守义认识,都是与他一样,于宝光街卖东西的小贩。
络腮胡军汉招了个人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没过多久,隔壁开始审问。
率先审问的是一家卖糖画的,姓李,平日里与王守义相处的不错,听说之前是读书人。
“我...我真的不知道小王到底认不认识什么王英,毕竟我年纪大了,记性真的不好,很抱歉。”
李糖画犹豫了片刻,随后挨了一巴掌,打得脸肿得跟馒头似的,最终低声说道。
王守义沉默。
其实李糖画是知道的,因为他亲口与其说过,当时对方很羡慕,他还特意问了王英需不需要糖画,结果被拒绝了。
他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李糖画会说不知道...
接着是卖烧饼的武大叔。
武大叔离得远,应该也会说不知道。
果然,武烧饼此时圆滚滚的脸苍白无比,不断拿手比划着:“小王不认识,据我所知是不认识什么王英的。”
“你确定?”军士确认道。
“我确定,据我所知,他不认识的,我就疑惑这小子每日去山上干什么!”
王守义脚瞬间冰凉,抬头,正好看见络腮胡军汉也在看他。
他习惯性笑了笑。
络腮胡汉子并未答话。
接着往下。
往日里或多或少都算熟悉的小贩们,少部分说的是不知道,大部分却都是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