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也是这么如此的,有祖父名声,乡里同党清议养名,六叔很早就以至孝而被举孝廉入仕了,很快就为郎中。
但事情随后不对了,先是第一次党锢之祸爆发,但当时打击的主要是党人领袖这些,他们荀家倒还行。
但家族大变就发生在了第二次党锢。
当时国家刚即位。大将军窦武辅佐朝政时,当算联络党人一起清除宦官。当时窦武不仅仅联络了第一次被禁锢的老党人,一些新生骨干党人也参与了这次计划。而这一次,他们荀氏就深度参与了此事。
但这密谋被泄了,宦官们不仅消灭了大将军集团,更发动了第二次党锢。而这一次他们荀氏损失惨重,被杀一人,最有前途的六叔和四堂叔双双被禁锢。
而与此同时,和他们家一起反宦官的还有许县陈氏。他们和自己家族从祖父那代就开始交往密切,到他这代,他和陈氏的陈群也是总角之好。两家可谓世交了。
当时陈氏就能在党锢之中善终。为何呢?因为他们和大宦官张让交好了。
事情是这样的,张让也是他们颍川人,当时他老父死后葬于颍川。但当地的名士无人前去吊唁,唯有陈群的祖父陈寔大先生出席了张让的葬礼。所以张让就感怀了陈家这个情。
陈氏的事无疑启发了他们家族,很快就由他荀彧去娶了宦官唐氏之女,就这样他们荀氏终于有人能继续做官了。
当时这事在族内也激起了很大的反对。
有人说,我荀氏为清白人家,就是不做官也不要和宦官同流合污。
然后这些人立马就被当时的族长,也就是荀彧的父亲,荀绲给呵斥了。
自祖父故去,大伯又走的早,族中最嫡长的就是父亲,所以自然当仁不让的成了荀氏的族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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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呵斥这些人:
“你们懂什么家族经营之道?你们以为如果家族无人做官,还会有谁继续来我们荀氏求学。他们不远万里来荀氏求学,就是因为荀氏能查举他们做官。而现在如果荀氏自己就没法做官,还如何查举门人?你们给我记住,不能让门人做官的经就是死经。”
父亲这些话无疑是离经叛道的,但他们颍川人就如古韩国人一样,不慕虚名,最重实利,是以法家横行。所以族人都知道父亲说的对。
而且还有一点就是父亲看在族人面上,没点透,但族人都知道。
那就是他们现在的钟鸣鼎食都是依赖于荀氏的经学,如果荀家的学问成了死学问,那他们的生活都将大不如意。
所以,这件事最终还是通过了。而且因为父亲是族长,他直接背负了和唐氏联姻的事。最后族人们都满意了,只有他荀彧就成了家族的代价。有此污点的自己日后别再想通过清议这条路来养名入仕了。
但命运又在这里和他开了个玩笑,他被一个老牌党人赏识,品评了自己,还评得特别高,称自己为王佐之才,这可是期许自己能辅佐帝王的材质啊。
而这位老牌党人就是何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