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奴,你忘了是谁活你的吗?是谁苟延残喘之际说要为主公出生入死的?这些你都忘了?”
程普这一拳,真的是重,直接打的吕范晕头转向,但吕范还是努力稳住身子,颤颤道:
“吕范不曾忘,也不敢忘。但我追随的是那时的主公,不是现在的!”
之前一直不说话的韩当正拉着程普,不让他再打吕范,但听到吕范这话,也忍不住了,怒气道:
“吕范,你讲清楚,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吕范含着眼泪,突然就对愣在那里的孙坚大声道:
“我知道,我太知道自己说什么了。那时的主公位虽卑,却有凌云九霄之气,气吞湖海之志。我吕范是个低到尘埃里的人,但也有攀龙鳞,附凤翼的想法。但现在呢,主公你看看自己,意气消沉成什么样,不就是被那两个膏粱子弟给恶心了?不就是要带弟兄们去奔袭邺城。这又如何?”
吕范大力拍着自己的胸膛,眼泪都崩出来,继续吼道:
“我吕范,自从跟了主公,这条命就是主公的。只要主公刀锋所指,捐家弃土在所不辞。但我吕范也想跟着的是一个百折不挠的英雄,而不是一个垂头沮气的庸才。这些,主公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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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吕范就重重的跪在了地上,对孙坚顿了首,抽噎着再不说话。
而一边的韩当和程普也明白了吕范的意思,也沉默了。
这时候,孙坚站了起来,他一步一脚印,迈到了吕范面前,一把就捞起吕范:
“子衡你骂得好,骂得好啊,直直把我孙坚给骂醒了,也把那个勇勐精进的孙坚给骂回来了。你说的不错,纵是前面山阻水险,我自当一路平之。更何况,这次还有你们一班弟兄,那就让我们一起,好好看看,他们泰山贼到底有多硬!”
说完,孙坚揽着吕范,韩当、程普,哈哈大笑。
而吕范、韩当、程普也是,泪中带笑!
一时,四人尽显兄弟同契。
……
这就是河南汉军的情况,可谓错综复杂。曹、荀二人的计划是什么还不清楚。孙坚奔袭邺城的生死也不好说。但他们依然不是河北这场乱战的漩涡中心。
漩涡的中心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就是河北黄巾的大本营广宗。
自魏收离开广宗的三天内,广宗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故,这不仅将极大的改变了整个战事,甚至将改变整个历史。
十一月八日,也就是魏收帅军出城的第二日。
在前一日盛大的出征仪式后,广宗又重复着往日的节奏。
广宗原只是河北一座小邑,但自从太平道入驻广宗,便开始了城防的加固和扩建。太平道加上黄巾军还有各自家属,十余万人将广宗建设得直比巨鹿。
此时广宗城四门紧闭,随处可见的巡兵在游弋在街上。广宗城内几乎商业断绝,一切的活动都和军事和宗教有关。
广宗城并不是随意可进出的,为了杜绝可能的奸细和叛徒,太平道除了特定时段给特定的人,可以进出城,余众都被约束在城内。
广宗也没有外人。原先城内的百姓,几乎都加入了太平道。至于城内的豪族,也多被查抄,府邸也被太平道各小帅给占据。
说实在的,河北太平道在广宗确实没有多花精力在治理上,此时的广宗到处是荒凉,颓垣残壁。原先攻破城内的废墟,至今还没有人料理。倒是小帅们的宅邸是越修越大。
但也有一说一,广宗的黄巾兵们也不全都是颟顸或是腐败。实际上,广宗城之所以不像邯郸、巨鹿、邺城一样商肆繁盛,只因为大多数人力物力都用在了营建壁垒上了。
广宗城之前为汉军攻打过一次,在青州黄巾过界桥来援后,广宗城才解了围。
也因为此,战后张角令人在广宗大修营垒。其城防并不是以城墙为防守,而是只当其为最后一道屏障。
太平军在城外一共构筑了三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