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布寒毛一竖,整个人矮了一截,然后一支箭矢直接从他的头上穿过,将他那金冠给带飞了。
如丝绦般顺滑的发丝散乱一片,吕布浓眉倒竖,整个人似受伤的野兽凶狠残暴,他看出是谁射他了。
那是车架边的武士,面容有点俊白,不像是汉人。
而不用吕布吩咐,在他后面五步外的曹性,将弓一翻,迎着那人就是一箭。
毫无意外,那不知名的横撞将吭都没吭一声就被射翻在地。
曹性在射完这箭后,正要卷入战马做闪避,忽然从两面各射来一箭,分毫不差的插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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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性握着脖子上的箭矢,摔落马下。
而曹性这边一死,其他的并州将也开始为吕布争取时间,他们用布蒙着战马的眼睛,然后连人带马用整个重量撞入到那些横撞将的阵型里。
虽然这些精锐的横撞将足够忠心,但人力岂能匹敌烈马冲撞,于是激烈的冲撞下,横撞将维持的阵型四散,最前面的十几名武士直接被顶得吐血而飞。
但也就是如此了,在连续倒下十余名武士后,后面的横撞将用手上的巨斧披砍着那些战马,阵阵哀嚎中,并州将纷纷落马,但这些人也够狠,爬起来就和那些横撞将扭打在一起。
就这样,围绕着那巨大的车辇,双方短兵相接,拳拳到肉。
眼看如此,吕布已经完全被激怒了,他忽然对着牌盾后的张冲怒骂:
“苟且鼠辈,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吕布想效之前故计,如那张冲真的探头出来,他就一下子射死此人。
别看吕布这会热血上涌,但其实他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将此片战场周围的情况洞如观火。
也不知道是何原因,这些贼人的反应特别快。他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等人出击的速度,等他摘掉那张贼的首级,那些泰山贼可能都还反应过来。
但再看现在?吕布自己就看到一支百余人的精锐骑兵正猛冲过来,而且和一般骑兵不同,这些骑士连带战马皆披甲胄,就如一片堡垒向着这边压了过来。
这一下时间就来不及了。
如果不能尽快杀了那张贼,没准自己也要栽在这里。
如果自己死了,就是杀了那张贼又有何用?他可不觉得张贼的性命比得上自己。
甚至他都想好了,自己就一击,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他都带着弟兄们冲出去,反正有这个威名足够了。
他也不担心那张贼会不出来,据说此贼也是以武勇着称于太平道的,自己这般羞辱他,他忍得住?
就算忍得住,他吕布也达到目的了,你不是号称横勇十绝冲天大将军吗?在我吕布的大戟下,不还是龟缩着?
到时候,天下人都知道,谁才是那真正的天下第一。
咱吕布啊,就是踩着你张冲的名号扬威天下。
电光火石的思绪,吕布的眼睛却死死盯着前方,忽然他就看见盾牌后的一人果然要站起来了,他狞笑抽出雕弓,直接用最强的力量拉满,射向那张贼。
伴随这一箭的,还有吕布如死神一样的宣判:
“一切都结束……。”
他这句话没说完,就看到一幕惊愕的画面。
那从巨大牌盾探出来的竟然是一只手,就这平平无奇,甚至有点女人味的细手,竟然将吕布全力一箭给拽在了手心里,虽然那手上也缠绕了一层布,但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
当时,吕布的大脑一下子就宕机了。
因为眼前这一幕直接冲毁了他的认知,他无法相信什么人竟然可以用手接住他的一箭。
别说是手了,就是一层铁甲在前,也要在自己箭下洞穿。
所以吕布一开始是不相信,他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紧着着,他浑身鸡皮疙瘩竖起,然后想都没想,就跳下赤兔,随后连续在地上翻滚。
这一次,吕布野兽一般的直觉再一次救了他。
只见当吕布发愣的时候,张冲赤裸着上身,高据于车辇之上,目光如炬。
阳光照耀在他的肌肉上,彷佛是一层金色的流光。他的右手缠着自己的单衣抓着箭矢,左手则高举着那杆精铁马槊。
在阳光的加持下,那杆精铁马槊熠熠生辉,通体闪耀着金光,散发着无穷的威吓。
此时的他就是众神之神,正手握闪电对敌人实行天罚。
张冲深呼一口气,一声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