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八百四十八章 刺杀之势鬼出没

鲁轨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刘道规的身后,讶道:“这么说,征西你就这几十骑,就过来了,没有大军相随吗?”

刘道规微微一笑:“上万步骑的兄弟,就在后面,只不过我们是一人双马,所以可以先到,而且,檀道济檀将军的部队,在消灭了那些岭南蛮兵之后,也是马不停蹄地赶过来,檀将军亲自带了一千多骑兵先行,只不过,他们的马没有我的快罢了,但是很快也会赶到这里。”

说到这里,刘道规的眉头一挑:“现在是什么情况了?徐道覆在这里?”

他一边说,一边看向了远处的滩头战场,只一瞬间,他的目光就停留在了那个高大魁梧的身上,是的,大晋至死方休的敌人,北府军永远的劲敌,那个即使是烧成了灰,他也能认出来的身形,这会儿就是在前方的乱石滩之中,带着自己的那些精锐部下,正和殷前泽的部队战成一团呢。

刘道规轻轻地点着头:“果然,还真的是徐道覆,这支部队四五百人是吧,能在半天的时间,就奔行百里左右,从战场跑到这里,怎么可能是溃兵呢?而如此的一支精兵部队,不走水路,不跟着蛮兵们一起突围,却是在江岸这里狂奔,那一定是护着极为重要的人物逃命,这个人,除了徐道覆,还能有谁?”

龙吉儿面露喜色,马上说道:“刘大帅说得太好了,我家殷将军就是觉得这股妖贼不太象是溃兵,所以先行以骑兵攻击,只是想不到,妖贼狡猾,居然在浅滩的石头堆里设下了埋伏。我们第一批前排攻击的三百骑兵兄弟,几乎尽数中伏战死,现在殷将军看到徐道覆就在那里,这才不顾性命,下马步战要去拖住他们,就是不想让这些贼兵们有机会逃走啊。”

刘道规点了点头:“我能明白殷将军的想法,鲁将军,罗将军,这位龙校尉,说的可是事实?”

罗龙生勾了勾嘴角:“他说的只是部分事实罢了,实际上我等一直在这里伏击妖贼,见到这股溃兵出现后,也是准备对其发动突袭,可这股妖贼看到我们出现后,就直接逃进了这滩头的乱石堆之中,他们是早就计划好了,遇到伏击后的打算,我们二人见敌军早有准备,绝非惊慌逃跑的样子,所以想要先观察打探一下,可是殷将军他立功心切,执意要出击,甚至违背鲁将军要先行观察打探的命令,这才有了身陷敌军重围的事。”

刘道规的眉头一皱:“龙校尉,可是如此?”

龙吉儿连忙说道:“这些是有原因的,殷将军是看敌军开始脱掉衣甲,白身跳进这大江之中,怕敌军就这样跑了,这才以骑兵出击的,要不是我们出击,恐怕这会儿的徐道覆,就已经逃进大江之中了。”

刘道规点了点头:“然后你们就贸然进入这片不利于骑兵奔驰的浅滩,然后就给伏击了,接着就是殷将军发现了徐道覆,为了不想让这个大贼首逃跑,于是下令全体剩余的战士下马,列阵而入,就象现在这样,对吧。”

龙吉儿用力地点了点头:“是的,就是如此。刘大帅,请你,请你救救殷将军和兄弟们,就算,就算不救他们,也不要让他们白白牺牲,千万不能让那徐道覆逃了啊。”

刘道规看向了鲁轨:“这回龙校尉说的有问题吗?”

鲁轨咬了咬牙:“我们现在不能确定那徐道覆的想法,是在断后还是要继续以殷将军他们的将士为诱饵,引我们进去继续被杀伤的。”

说到这里,只见对面的浅滩中响起一阵尖厉的忽哨之声,一个落在右侧,十人左右的小圆阵,持盾的晋军军士挡在外围,而三个弓箭手和两个拿长枪的军士居于当中,看起来倒是攻守兼备,难以打破这个小阵,之前在刘道规等人交谈的时候,这个小阵已经打退了两三批天师道剑士的突袭了,也正是因为看起来无机可乘,刘道规他们才能一直驻足这里,聊到现在呢。

只是随着这阵哨响,从地上突然伸出十余长剑,从四面八方攻向了这些晋军下马骑兵的双腿,骑兵的圆盾无法护卫到腿脚之处,而突袭的天师道弟子们又是突然直接从下方的乱石之中出现,剑光闪现,顿时就有三四名外围的盾牌手们,给击中了腿脚,更是有两人的脚直接跟小腿分了家,惨叫着就倒在了地上。

六七道黑影从地上猛地弹起,直奔这几个倒下的盾牌手身后,那些在中圈的弓箭手们,这些弓箭手迅速而本能地作出了回应,破空之声响起,几根长杆狼牙箭,击向了这些冲着自己飞来的黑影,顿时就在这几步的距离之上,击中了目标。

随着这几声弓箭射中衣甲时的声音,阵内的军士们狠狠地叫了一声好,可是瞬间,他们就发现不对劲了,这些衣甲里,并不是活人的人体,而是包裹着这片浅滩上的碎石块,这些长箭,无一例外地击中了这些石块,只有当衣甲落地时,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而紧跟着刺上去的长枪,更是证明了这点。

笑容还凝固在这些晋军弓手和长枪手的脸上,瞬间,几柄带血的长剑也已经刺到了他们的面前,利用人的视觉残留的障眼法,在一击之后就迅速地隐身石块与裂缝之间,同时扔出了这些早就准备好了,包裹了石块的衣甲,诱发了这些晋军弓箭手们早就准备好的弓箭,而现在,这个小圆阵中剩下的军士,就已经成为完全的待宰羔羊了。

剑光闪闪,锋刃入体,几声闷哼响起,十几个只着单衣甚至是上身赤膊的身影,如旋风般地掠过这个小阵,随着几道血箭的喷身,那几位残存晋军的身体,纷纷倒地,而刺杀者们的身形,也再次隐没不见,若不是地上的这十具尸体,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