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零二十一章 敏敏加入是我们

贺兰敏叹了口气:“是的,慕容兰其实不是怕死,而是担心自己死了之后,不能帮到刘裕,也无法在刘裕和天道盟之间周旋转环,协调两边不至于冲突到不可收拾的地步。这需要她活着,因为,在黑袍之外,还有个斗蓬,也是可以催动蛊虫,取她性命的。”

刘穆之点了点头,说道:“是的,慕容兰并不畏惧死亡,但害怕的是她死后无法再继续保护这个世上的亲人和爱人,一直到死,她还在努力地为胡汉融合,保全族人,却又能成就寄奴的霸业和王道乐土的理想而奋斗。”

贺兰敏摇了摇头:“我没有她那么高尚,想的也没那么多,天道盟的那套长生不老,修仙飞升的事情,我没有太多的兴趣,因为那会死太多的人,最后也未必能成功,看到慕容垂那样的疯狂,我不想成为他那样的人。我其实骨子里是个简单的女人,只想陪着自己爱的男人,抚养自己的儿子长大成人,对我来说,和和美美的天伦之乐,比什么都重要。是慕容垂,是拓跋硅,害我成了现在这样。”

刘穆之正色道:“那你也把如何怀孕的秘法,告诉了慕容兰,这才有了慕容兰后面回去找刘裕,然后在谷仓里与他一夜春宵,回去后就怀上了刘义真的事?”

贺兰敏点了点头:“是的,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刘裕的元阳是至阳至高的,与常人不同,反而难以让女子怀孕,慕容兰多年跟刘裕夫妻,也只产下了一个女儿,我上次是因为要预知未来,得借助龙阳之力,所以用了些秘法让这些龙阳在我体内多呆了些时间,反而意外地受孕了,和平常的妇人怀孕,甚至是完全相反的,慕容兰依此法而行,终于在中年时也怀上了刘裕的儿子,就是刘义真。”

刘穆之的眉头一皱:“怪不得慕容兰临死之时还特别指定要你来抚养刘义真,原来中间有这么多的秘辛之事,我开始还以为是慕容兰知道你的丧子之痛,所以才要借着抚养刘义真来给你些安慰,此外也能给你一下留下来的理由。这么说来,那慕容兰体内的蛊虫,也转移到了刘义真的身上?”

贺兰敏叹了口气:“是的,虽然现在刘义真已经不再是我抚养,而是交给了别的庶母奶妈,但是我在养他的这近一年中,已经感觉到他的样子,跟绍儿当年小时候很象,这蛊虫是非常邪门的东西,融合之后,会有着高超的智慧和强大的力量,但是若是心性引导不力,可能会走入邪道。”

刘穆之沉声道:“我会特别留意此事的,你也知道,刘义真是寄奴和慕容兰的孩子,也是他对慕容兰思念的寄托,寄奴以后也许会把江山大业,交到刘义真的手中,所以我绝对不能让他误入歧途,这会毁了我们的事业。好了,贺兰夫人,我相信你说的这些,因为这些事情,编是根本不可能编出来的,再说还有刘义真可以证实你的说法,我会回头仔细检查义真,来核实你这些话的。”

贺兰敏轻轻地摇着头:“就在刚才,我都想引太康邪灵上身,一死了之了,你居然还会怀疑我,这让我很伤心。”

刘穆之的脸上闪过一丝歉意:“非常抱歉,贺兰夫人,我经历了太多这种背叛和不忠,所以不得不谨慎行事,另一方面,天道盟的妖法邪术太多,尤其是控魂,傀儡之法你我都亲眼见过,我跟拓跋硅不一样,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会在你面前虚伪行事。”

贺兰敏微微一笑:“这就是我最后选择站在你和刘裕一边的原因,因为我经历了太多的黑暗与谎言,现在很渴望阳光与正义,我也知道,你们的事业是崇高而伟大的,但老实说,这有违人性本质,我并不看好实现。不过,只要你们能在实现这些大业的过程中,帮我复仇,我就不会再有任何遗憾,会全力助你们。”

刘穆之伸出了手,正色道:“不是你们,是我们。”

贺兰敏毫不犹豫地也伸出了手,与刘穆之握在了一起:“我们!”

一个时辰之后,荆州刺史府,大堂之上,文武官吏将校云集,就连庾悦,也是朝服一身,站在堂上,陶渊明则一身文士打扮,侍立于其身边,所有人都对这两人投来奇怪的眼光,窃窃私语不止,甚至连看坐在刺史位上,一身紫色官袍的刘穆之的目光,都没有在这二人身上聚焦的多。

刘穆之的目光落到了左侧第一个的长史王镇之的身上,平静地说道:“王长史,现在征西暂时因病不能理事,暂时由其夫人照料,下午将会走陆路回到建康,在他缺席期间,荆州的军政事务,暂时由本官来代理,御赐金牌各位已经验过,而诏书也已经宣读,各位没有什么意见吧。”

满堂的文武齐声行礼道:“我等皆听从刘仆射(孟昶死后刘穆之加官尚书仆射,成为实际的晋国宰相)号令。”

刘穆之点了点头,看向了庾悦,说道:“庾公,你这回救下了被妖贼挟持的陶公,也是大功一件,看起来各位荆州文武都对陶公的出现非常好奇,要不你来说说此事的经过吧。”

庾悦微微一笑,说道:“陶公是主动脱险,来找我的,我可没有救到他,罗军主,是你带着陶公来我这里的,此事应该由你来说比较好。”

众人的目光都转投向了在右侧末位的罗龙生,以他的军阶,参与今天的这种正式会议本就是有点奇怪,若不是跟在鲁轨的身边作为雍州军的代表,恐怕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他清了清嗓子,刚要开口,对面的陶渊明却平静地说道:“此事还是由我亲自叙述吧,毕竟我是逃出后遇到了巡逻的罗军主,才被他救下,然后送到庾公这里的。”

于是,陶渊明在众人的注视之下,清了清嗓子,开始缓缓地把之前对着刘穆之说过的那个故事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