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丧失了对事物的判断能力,这充分说明你现在脑子有问题,状态很危险,需要一些救命的知识。”本杰明再度摸出一根雪茄叼上,颇为关切地隔空瞟了范宁一眼,眼神怜悯而真挚,“方便的话借个火?打火机刚刚点完后,手一抖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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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家伙的说话和表现还是感觉有点不正常啊。
范宁饶有兴趣地问道:“哦?你没加入调和学派?那你最近这都是在干什么?代表特巡厅表演特色行为艺术?”
在范宁提问的过程中,本杰明手中烟头无端燃起,缕缕烟气飘出。
“多谢…不过还是想说,和你们这群人交流起来真费劲。”本杰明缓缓摇头,“调和学派不需要那种古板的加入流程,只要你真正洞见了‘画中之泉’的真理,立志于做一个带领人类攀升的先驱或殉道者,那么你就自然而然地成了我们的一员…”
“至于什么‘幻人’?关我屁事。那玩意是特巡厅挤占你们指引学派曾经的‘碎匙之门’攀升路径用的,我们对其并不感兴趣,只有特巡厅这帮无聊的家伙,天天除了寻找虚无缥缈的器源神残骸,就是嚷嚷要加强对有知者的管控力度,管他屁事?…要是大家都学会用‘关我屁事’和‘关你屁事’来解决问题,那这个世界必然会清净许多…”
本杰明说到这,鼻孔缓缓喷出两道烟气:“看在你借火的份上,我随便分享了你一些真理…那么看在我治好了你脑子的份上,要不要答应我的条件?200磅,让我爬出来从桥上回家吧…妈的,这条河太臭了。”
范宁盯着他,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思索表情。
这位前调查员看似说话有条理,实际上明显夹杂着疯言疯语。
可其中有巨大的信息量,是范宁此前不清楚的!
从本杰明先前的说法中去推测,他在毕业音乐会上代表特巡厅收容“幻人”,以及出手救下自己和两位校长,再在完成任务后上缴烟斗礼器…这个时候他应该是一位正常的特巡厅调查员。
但是再往后思考,范宁心中的疑惑就一个接一个冒出。
难道他是在后来调查调和学派的“画中之泉”时,精神出问题了?
特巡厅在寻找虚无缥缈的器源神残骸…器源神是什么?
“碎匙之门”竟然是指引学派掌握的核心隐知?特巡厅要挤占这段攀升路径?什么叫攀升路径?又何来挤占一说?
“幻人”竟然和“碎匙之门”有关?难道这是一把密钥?…那琼所说自己的灵性状态又是什么情况?难道这都是“碎匙之门”的密钥?
如果说上述疑问主要产生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范宁的隐知掌握有限,那接下来一点他就彻底想不明白了:cascoo.net
假设本杰明没有撒谎,调和学派对“碎匙之门”以及“幻人”不感兴趣,那他们为什么要在毕业音乐会上进行邪恶仪式?——这一点若解释为,地下聚会主导者是西尔维娅,西尔维娅是特巡厅的人,特巡厅对“碎匙之门”感兴趣,是可以逻辑闭环的,但琼的记忆里有调和学派的威胁,而且他们的确对琼有所图谋,就解释不通了。
“范宁先生,你要加钱就直说,200磅的事情你考虑了五分钟了。”
本杰明看范宁一直盯着自己作思考状,出声提醒道。
范宁回过神来:“你啰嗦那么多一堆,所以你没事偷我画干什么?”
“范宁先生,你病得不轻啊。”本杰明耸了耸肩,让车身一时摇晃得更厉害了。
“我不是说了吗?首先就那几幅能看且有用,其次,我忍住没烧其余是因为我宽容,再次,我能不花钱为什么要花钱。”
“哦?哦…”范宁到现在情绪也冷静了下来。
本杰明这番言论先是狂妄,而后罪恶,最后无耻,在范宁看来比起那些恶意的艺术评论家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毕竟是发疯了。
范宁露出滑稽的笑容:“行,那你给我说说,其余三百来幅画怎么就不行了?”
“色彩,主要是因为色彩,你难道不觉得,那些颜色垃圾且恶心吗?就像普鲁登斯拍卖行的那些被我烧掉的画一样…哦,天啊,光是回忆就花费了我巨大的勇气,马莱那副静物的绿叶上就像有蠕虫在爬,餐布的紫色简直像拿块臭抹布塞进了我的嘴里和鼻里;库米耶的蓝色天空看得我耳边就像有人在敲锣,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还有那克劳维德画太阳,见鬼…调的那红色让我觉得想吐,啊,我再也无法忍受了!!——”
本杰明突然松开了燃烧的雪茄,双手死死掐住了自己的胸口和脖子,整个人像一张弓一样绷了起来。
“哇——”
污物从他口鼻呈喷射状呕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