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哪一次比这一次紧张。
我极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从小到现在,几乎很少享受到亲情,我没有亲人的概念,没有家的概念。自从与妈妈相认,慢慢才有家的概念,才知道什么叫亲人,没有想到,这次要与姥爷相见了。
妈妈的房间的门是开着的,一个头发花白一身军装身材高大的男人,背对着门,朝里站着。妈妈和另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并排坐在床上。
此刻,没有人说话,有人轻轻地抽泣。
我看到妈妈的眼睛已经哭红了。我慢慢走近,看到小江正蹲在妈妈的面前,不停地给两位老太太递纸巾。
门口站着的应该是姥爷,跟妈妈并排坐的就是姥姥,姥爷此刻说:
“哎,当时我去医院查到一个叫龙娟的孕妇难产去世,而且也在东部战区第三师五旅七连当过兵,当时伤心过度,所以就没有再查下去。”
“都是你,孩子被你逼成忧郁了,你不管不问,还不让我去看望,说见到朱子渊就气。结果告诉我孩子难产走了,我几十年心里都堵着慌。”
“我知道,爸爸说的那个龙娟。她是我入伍那一年退的伍,因为老班长跟我讲过一个女孩跟我同名同姓退伍不久,后来我生峰儿时,她就在隔壁床,我们还一起聊过老班长的故事。只是我生产出院,她还在待产。没有想到,这么多年后才知道,她难产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