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哼!瞧瞧你们的出息?难怪大总管不愿对你们说,果然是对牛弹琴。”
刘仁轨的嘲笑,让人下不来台,黑着脸道:“末将愚钝,还请刘将军赐教!”
哟?这是不服气了?
刘仁轨顿时被气笑了,指着他,又指指不愿离去的众人。
“行,想知道是吧?好,本将就告诉你们!”
“你们真的以为这只是一场简单的战争?如果是这样想你们就错了,大错特错。本来这些事情不必对你们说的,因为说了你们大部分人都不会懂的。但既然问起,那本将就给你们好好说道说道............”
当姬松临走前给他的使个眼色,他立马就明白了什么意思。这事要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啊。
不过这也正合他意,战事已经进行到了这一步,有些事情也确实给大家说说了。在座诸位其实都是聪明人,有些事情只是没想到而已。现在正好赶在决战之前给大家说说,省的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接下来他就将当初大总管给他们分析的时局和天下形式,以及两国之间的利益关系,以及此战对大唐和中原的意义说了出来。一旁的沉臻也不时插上几句,作为补充。
说实话,这些话对一些只知道厮杀的莽汉无异于天方夜谭,但也有一些将领若有所思,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以往不明白的地方随着刘仁轨的诉说,恍然大悟,有种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感觉油然而生。
顾延之没待在这里,当刘仁轨给大家解释的时候,他就偷偷熘了。来到里面就看到姬松在看海图,这是大总管这段时间每日不变的事情。
“来了?”
姬松收回海图上的目光,揉了揉有些发昏的脑袋,道:“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大总管,您给他们说这些有用吗?”
顾延之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在他看来,将领只知道打仗就可以了,说这么多有什么用?难道还能增加战力不成?
“你啊,还是狭隘了啊!”
姬松摇了摇头。
“当大唐睁眼看世界的那一刻开始,就不能再以往日的目光再要求他们了。将来的战争除了正面的厮杀,威慑,朝堂博弈才是主流。像现在这些杀才,要是不懂这些,将来要是放在边境,那是要惹出大麻烦的。”
看到顾延之还是有些懵懂,他直接明说道:“你要记住,战争的本质是争取和保护自身利益的手段,而战争却不是唯一的手段。”
“合纵连横,远交近攻,分而化之等等,都是一种手段而已。甚至不到最后迫不得已时,战争能不发生就不要发生。”
“兵法有云: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也!”
姬松的话让顾延之沉思,有些事情他平日里根本不会去想,也没有人告诉他这些。但听到大总管的话,他突然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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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是说战争是最后手段,而维护国家利益的手段却不只是发动战争?并且当有其他手段化解危机时,能不发生战争就不要发生战争?”
姬松满意地点点头,对于顾延之悟性他很满意。在短短时间内就能突破儒家数百年对思想的禁锢看到这些,也算是不错了,至少比九成九的人强。
“那要是非要使用战争呢?战争虽然不是唯一手段,但却是最有效和最简单的手段,如果非要用呢?”
姬松一愣,看向顾延之的目光有些惊艳了。这些他并没有说,就算是在后事这种争论还是在进行,根本就没有一个定论。因为大部分人只会看到眼前的利益,对于几年后,十几年后,甚至数十年,上百年后的利益根本不去考虑。
“善泳者必溺与水,当只知道用战争解决问题时,自己也必将为战争所累。正所谓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一旦发动战争,随之而来的是死亡,流离失所,饥荒,兵乱,仇恨和反抗。除非将敌人全部杀死。”
“但你有没有想过?当有一天有一个比你更强大的敌人出现时,他们又会不会将你施加给他人的战争强加到你的身上?”
顾延之沉默了。
大总管说的对,善泳者必溺于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又能保证自己一直强大下去呢?强汉厉害吧?
但结局呢?三国之后十室九空,四方异族群起而攻之,这何尝不是之前战争所带来的的反噬?
姬松看他有些明白了,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不用去想那么多,今后你要进入朝堂,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希望你能多多考虑下。但我要说的是,当必须用战争解决的时候,不要犹豫,要么不做,要么做绝,万万不可犹豫!”
“此次决战就是如此,没有所谓的对错,更没有正义和邪恶。有的只是赤裸裸的利益。但这个利益不是个人私利,也不是一家一族的利益,而是一个民族,一个种族的整体利益。”
“为种族开拓生产空间,为子孙后代打下在这片天空中足以自豪的土地,我辈义不容辞。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他看向海图,喃喃道:“但你我是幸运的,当参与到这场为百姓争利的战争中,我们是何等的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