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拔仁听到这话后神情又变得有些黯然,叹息道:“我对都畿内的人事多有陌生,自身被拘押在此不得自由,在外走动的家人也不知该要寻谁搭救。杨相公等门庭太高,不得其门而入。蓝田公高德政倒是收取了一批财货,但也至今都没有什么回话。”
他们一众晋阳勋贵在国中诚然是地位超然、待遇优厚,但是对邺都政局影响力却是不大,有的甚至都不了解朝廷当中基本的人事构架,晋阳与邺都之间情势也多有割裂。贺拔仁如今又正逢失势在监,在邺都官场上那就更加没有面子可言了。
斛律光也明白他们晋阳勋贵在邺都不怎么能够混得开,闻言后便也叹息一声,旋即便又发问道:“那常山王呢?常山王有无声令寄于太傅?”
“我入都之后第一时间便着员往拜常山王,但却至今没有回信。想是大王贵人事忙,至今无暇过问。”
贺拔仁又摇摇头,有些自暴自弃的说道:“老朽之人,败军之将,谁又肯对此老叟多作关照呢?”
斛律光见贺拔仁一脸颓丧之色,便又安慰他道:“我入都时,便听说至尊转道辽阳,并召常山王等前往相见。常山王像是忙于此事,所以没有给予回信。待其归都之后,对太傅之事应当不会坐视不理。”
“至尊去了辽阳?不是应当归赴晋阳吗?”
贺拔仁听到这话后,顿时也面露奇色,转又皱眉道:“明月可知此中是否别有内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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斛律光闻言后便摇摇头,他对此事所知同样不多,据之前与自家弟弟斛律羡讨论,猜测大概是皇帝想要问责常山王之前揽权的举动,但是由于没有确凿的消息来源,他也不便四处传扬。
两人又交谈片刻,然后斛律光便准备起身告辞,正在这时候门外却有别馆仆员入告常山王来访,听到这话后两人脸上顿时都露出惊喜之色,连忙起身出迎。
堂外高演正阔步行来,当见到斛律光也跟着贺拔仁一起走出来的时候,也不由得面露惊喜:“明月兄几时入都?若非来访贺拔太傅,我竟不知!”
“末将刚刚入都不久,因知大王受召前往辽阳,故而并未登门拜访。大王几时归都?”
斛律光行上前来,欠身见礼并略作寒暄。
高演与两人稍作对话然后便一起归堂坐定,他先一脸歉意的对贺拔仁说道:“日前因事前往辽阳,昨日方归,家人进告才知太傅遣员来访,匆匆回望已是来迟,还请太傅见谅。”
“大王言重了,岂敢岂敢!”
贺拔仁听到这诚挚的道歉后,不免为自己之前的抱怨而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连忙摆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