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昌城中,徐庶看着盛放在木匣之中的首级,微微笑着对秦宓说道:“贵使远道而来,也是辛苦,所述种种,某已知悉,请暂且休息一二,明日再议不迟……”
秦宓拱拱手,带着一后背的冷汗退了下去,走的时候似乎还能感觉到徐庶审视的目光在打量着他。
“叔业,你看此事如何?”徐庶沉吟了片刻,转头问黄成道。黄成在前些时日,带着训练已久的山地营,进了汉昌城,准备展开对于川蜀的攻击,却没有想到先来了个秦宓,而且还带来了阆中守将张任的头颅。
龙傲天模式的,基本上就不用考虑许多了,反正不管是我方友军还是敌方部队,都是说一不二的,能BB的时候绝对不动手,动手了也立刻跪倒BB。虽然说能够兵不血刃直接拿下阆中,徐庶也是觉得这个买卖不错,但是心中总是有些疑惑,真有这样的好事情?
黄成憨憨的笑着,眯着眼,说道:“这个啊,我就是个粗人,也说不好,还是请使君拿主意吧……”
徐庶瞄了一眼黄成,微微撇撇嘴。别看黄成看起来一脸忠厚老实的模样,实际上也是个老司机,在汉中一直在训练山地营,这一次进军川蜀会没有想法?别开玩笑了,只不过黄成历来都是这样,也不是针对徐庶一个人,除了在征西将军面前之外有放开些之外,其余时间大多数都是“不懂不知道不明白,你们看着办”的话语,似乎是个大老粗,但是其实心里比谁都精细。
“来人!”徐庶招来了堂前的护卫,“去询问一下,有谁认得川蜀阆中大将张任张公负的,领他到堂前来!”
“唯!”护卫领命,拱手下去了。
黄成笑着,似乎笑得更加憨厚了。
“张任,张公负,嗯……”徐庶从桌案一旁的革囊之中,抽出了两三个竹简,然后没有直接打开,而是查看着插夹在竹简上面的牙牌,“嗯,找到了……”
徐庶将其余的竹简放回革囊,然后打开了悬挂有张任牙牌的哪一个竹简,“张任,张公负,蜀都人。父张名焉,因讳改延,任蜀都从事,征龙之时陨于阵,任得荫功出仕。面方,略黄,三缕须,无疤痕,身高……”
黄成在一旁听了,脸颊一边的肌肉不由得跳了跳。
“嗯,面方……”徐庶一边拿着竹简,一边凑到了盛放人头的木匣面前仔细观看。或许对于一般的士族子弟来说,纵然平日里面表现得再武勇不过,但是要让其近距离的凑到一个死人头面前,脸贴脸,眼瞪眼,未必有多少人可以做得到。
虽然为了防止人头腐烂,在木匣之中铺垫了一层的石灰,但是浓厚的血腥味和腐朽的臭味依旧不能完全被遮掩住,靠得近了更是浓厚,就像是在超市生肉区,又碰到夏天中央空调管道里面死了几只的老鼠然后找又找不到,清理不出来的哪一种混合起来的味道……
“看着似乎有些相似……”徐庶皱起眉头,盯着木匣之中的人头,看着人头一副死不瞑目瞪着如同死鱼一般惨白色的眼珠子,“就是胡须有些对不上……”情报当中说时三缕胡须,但是匣子当中的人头下巴上却时一撮山羊胡子,上嘴唇上面虽然也是有胡子,但是并非很长,当然,硬说这就完全不算三缕须,也不是很恰当。
毕竟古代的面容描述,就算是到了清朝,在没有照相机出现之前,大都时属于这样含糊且没有什么严格标准的描述。
护卫带着几名说是见过张任的人前来,看过了人头之后,也都说有几分像是……
毕竟谁也不傻,没有人愿意一口咬定,承担无谓的责任,但是如此一来,就让徐庶心中难以定下来。
徐庶是出身寒门,所以他十分明白作为大多数的寒门的士族子弟生平最大的愿望,便是获取名望,振兴家族……
这一点,就连徐庶也不能免俗。
所以徐庶当年宁可改名换姓,背井离乡逃避官府抓捕,而不是耍什么好汉做事好汉当,脑袋掉了碗大的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的谱……
人死了,便就是一点希望也没有了。
从情报当中来看,张任出身也并非什么世家大族,张任还是因为父亲的军功才获得了荫封,而不是传统士族世家的什么举孝廉的模式进入仕途,这样的一个人,难道就这样轻易的放弃了振兴家族的希望,甚至以自刎的方式来终结一切?
若是真的放弃了川蜀的一切,为何不直接投降,换取东山再起的希望?
若是无法完全舍弃川蜀家族族人,那么为何不选择死战,用来保全忠义的声名?
而自刎求死,不过一懦夫所为,简直就是逃避一切,既不能有再起的希望,也不能保全原本的声望,除了自己解脱之外,什么好处都没有……
结果张任就偏偏选择了自刎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