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宠补充了一句,『作乱之人,非臧宣高也……』
陈科松了口气。臧霸、孙观,尹礼等人是一波的,臧宣高不是叛乱分子,那么也就意味着尹礼相对安全,或许也是当下满宠还没有将尹礼抓起来的原因……
陈科思索着,忽然之间他意识到了一个新的问题,既然不是臧霸作乱,那么泰山军当中还有谁?还有谁会被特别标注,格外重视?
东海相,昌豨!
而东海郡,就在下邳的北面!
那么这就意味着下邳当下完全没有了退路,是南面有江东兵,北面有泰山叛军!
下邳成为了孤岛!
陈科的脸色,终于是有些难看了起来……
……(/_\)……
内忧外患的也不仅仅只有下邳一处。
大漠深处,一场汹涌的白灾,也在摧毁着原本大漠之中的生态体系。
在自然灾害面前,农耕民族显然比游牧民族更有耐力,有更高的承受力,当然这些耐力也好,承受力也罢,都是在一次次的灾害当中得到的经验。
在大汉,若是这种自然灾害,朝堂就会出面赈灾,比如开常平仓等等,赈济灾民,免除灾区赋税等等,毕竟这些是定下来的规矩,即便是朝堂腐朽,表面上的事情还是多少有些人在做,这就是王朝的功能。
当然封建王朝之中,规矩和律法再完善,也是会因为各地的吏治清浊不一,导致事情到了民间会产生极大的差异,有的地方确实会将灾民放在第一位,而有些地方则是打着赈灾的旗号,加倍的盘剥发国难财……
除了朝堂的赈灾之外,在华夏当中,地方豪强大户的稳定作用,也会在这个时间段里面发挥出来,毕竟有时候朝堂的动作太慢,若是真的什么都等朝堂,往往是远水不能解近渴。
地方宗族体系虽说亲疏不一致,德行也有差别,但是在灾害面前,多少还是会有长者站出来,指挥乡里,接济困户,但世上没有免费午餐,在灾害平息之后,这些家伙又多半会吞了穷亲戚的土地,让其变成自家佃农。
一个地方小豪强,往往是在灾祸中壮大的。
而与汉地想比,在大漠当中的这些部落,就没有这两层的保护网了。
『这天气太怪了……』
『前几天问过长老,长老说他也觉得奇怪,这雪几乎是下不停……』
『是啊,之前都是一阵阵,那有像是现在下这么久!』
『人还能撑着,可是家里的大小牲口……』
『唉……』
气温下降。
不管是河川还是水泊,全数冻成了冰。
几名牧人望着一片的白色,没精打采的相互搭着话,忧心忡忡。
但是这些牧人没有想到的是,在另外一边,白胡须的长老和部落酋长,也露出了近乎于惨白的面色。
『白灾』还不是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黑灾』。
地面上的积雪被刨开了一个洞,露出了在雪低下被冻得硬邦邦的土地。而在这灰黑色的土地之中,长老捡起了几根近乎于透明的物体……
『看……这里的草根也被冻坏了……』长老的声音沙哑,且充满了悲伤,『就算是开春,这些雪都化了,这地方也长不出草来……只有一片黑色的土……这是黑灾啊……』
一般来说有雪和土壤作为间隔层,在土壤内部的草根并不容易被冻坏,可并不是绝对,像是这样长期被雪覆盖的,因为没有空气流通和持续低温,草根被冻死之后,这一片就会形成一大块的无草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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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时候即便是人懂得要迁徙,要去一个长草的地方去,但是牲畜不懂啊,这些大小牲畜习惯的会用蹄子去刨,用鼻子舌头去供,而在地下结冰的草根不仅不能给这些大小牲口带来食物的补充,反而会因为这些行为导致蹄子、口鼻、舌头不同程度的冻伤。
同时冰冻腐朽的草根还会破坏这些大小牲口的肠胃……
人可以号令,但是面对这些牲畜,又有什么办法?救得了这头救不了那头,拉住了这一头拉不住那一头。
『若是开春,三天吃不上草,这些家伙就会烦躁,若是十天吃不上,母羊就不出奶水了,到时候小羊……若是一个月没有草……』
游牧民族,牲口的数量经常是人口的数十倍,甚至百倍,正常情况下这些大小牲口会自己寻找食物,并不需要太多的人力照料,但是现在若是大自然不给与新一季的青草,就意味着这些人不仅要自己吃,还要负责所有牲口的粮草!
『迁徙罢!』
『可是在这样的天气里面迁徙,会冻死的!人!牲口!都会冻死!』
『但是继续在这里就是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