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和佛教不同。
历史上的佛教和道教,其宗教性质是从上往下的,也就是统治者喜欢某个教,然后推崇某个教,随之某个教就盛行。
佛教道教都有戒律,可是这些戒律有时候他们自己本身都不遵守。
有讲究,又不完全讲究,有规范,但又不是都规范,屋内是一种样子,在外施粥又是另外一种样子,慈悲向善是一个样子,放贷侵田又是另外一个样子。就像是官吏之中有那种表面上大喊着要清廉,不能腐败,在和尚和道士之中,也有一些是表面上吃素,说要行善积德,背地里面则是大鱼大肉,祸害地方。
因此,很是矛盾。
五方上帝教就没有这么繁琐,也没有这些矛盾,而没有这些矛盾的主要根源,在于五方上帝教不接受土地的供奉,而且也不许持有土地。
其他的物资可以,比如布匹,粮食,钱财,亦或是其他用具。
这也符合大汉的道德观念,毕竟土地名义上是天子的,将土地供奉给五方上帝,是不是代表着藐视天子啊?
而斐潜砍下的这样的一刀,就直接切断了五方上帝教成为另外一种形势的大地主的可能性……
一脚将五方上帝教从统治层踢下来,自然就变得更加贴近于民众了。
就像是这个『善食』,也就是很普通的五色炊饼,没有那么多花里胡哨的东西,也没有什么类似于士族饮食的规矩,想要的就排队领,不想要的直接走,不必龙含珠,也不用凤点头,现场吃也行,带回家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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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潜觉得,宗教应该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是一种向善的行为的弘扬,而不是整治出各种规范强加给民众,要求民众变成为什么都不能想,做什么都是罪的羔羊。
换句话说,斐潜当下,完全不需要宗教提供统治上的辅助,倒是需要宗教在传播性上再加强。
历史已经证明了,神佛救不了华夏,唯有华夏民众自己救自己。
只不过斐潜这种对待宗教体系的态度,使得谯并当下颇为尴尬,并且心中多少生出了一些『英雄无用武之地』的感觉。
谯并没有参加考试,甚至也没有去走普通官吏的路线,他走的是宗教路线,原本他以为是一条捷径,但是他现在发现这条路似乎快到头了。
即便是谯并一再鼓吹斐潜是五方上帝教的在世真人,依旧只是在中下层的民众之中得到了认可,而一旦往上层走,五方上帝教的影响力便是迅速变得薄弱起来。
阶级之间是有鸿沟的。
五方上帝教不能拥有土地,那还怎么混进地主阶级之中?
再加上又没有类似于五斗米那种****的体系,故而五方上帝教就迅速的平民化了。
这也是斐潜的本意。
本来皇权和相权都已经是打得你死我活了,再加上一个第三者宗教,岂不是如同汉代政坛当中清流、外戚、宦官一样,打得人脑袋都变成狗脑袋?
宗教,本身就是人类在对于一些自然现象无法解释的神秘化。与法律、道德、习惯等一样,宗教也是一种社会现象而已,并不是万能的膏药。
在古代社会,由于生产力低下,人们的生产与生活在很大程度上受到自然界的支配,人们认为收成的好坏、人口的兴旺,都是由某种超自然的存在决定的。原始人把自然界的事物人格化,并赋予它们以『神』的力量。
然后会在很长一段时间之中,在封建阶级的社会里面,普通民众因为知识的缺乏,对于如何会产生出奴隶与奴隶主、农民与地主、富人与穷人的现象不可理解,他们会以为阶级的差距也和自然力量一样,是完全异己的、神秘的,被自然必然性所支配,所以才有了宗教的崇拜和对于神秘的信仰。
对于大多数的士族子弟来说,尤其是比较聪慧一些的士族子弟,他们知道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董仲舒最开始的时候是怎么搞的,以及怎样才能压制民众,愚弄百姓,固化自己的阶级,达成生生世世代代相传的目的,所以大多数的士族子弟不信宗教。
而这些事,谯并没能完全想明白……
之前在五方上帝教成立初期,谯并、韦端、种劼三人,商议研讨出了五方上帝教的教义,教规,以及相应的架构等等,可是现在,韦端成为了参律院的院正,种劼据说明年准备升任接替令狐邵的学宫大祭酒的位置了,而谯并他自己,依旧是五方上帝的大祭酒。
至于斐潜是啥?斐潜是五方上帝那什么什么的真人……
善食发完了,没有领到的,也不闹腾,自行散去了。
五方上帝道观的四周,街巷之间行人如织。
周边有两三个居民众多的里坊,所以很多信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