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天!』
『完了……』
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些官吏才觉得,这个走流程,或许不是什么好事情。
乡绅缩起来了,就像是乌龟将头缩到了厚壳里面,高墙大院就是其龟壳。
幸好,还是有些人站出来做事情的。
葛左就在这个时候站出来了。
当然,站出来的,也不仅仅是葛左一个。
在葛左到了永宁城下之前,就有几个宣称是什么神佛的道士,或是僧侣,已经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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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个早一些到了的道士,还有僧侣,一边画符,做法,一边宣称这是有妖孽作乱,要百姓信其教,方可免灾祸。
一开始的时候,这些道士僧侣的声势都很大,但是很快这些家伙就『销声匿迹』了,不知所踪。
葛左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到了永宁县。
他只是穿了一身五方上帝的道袍,没有带什么符水,而是带了一竹筐的草药。
葛左站在城墙之下,叫开了城门。
以他的性命为担保,煮了草药,让城内一个患病的人喝下。
病人拉稀的症状止住了。
葛左这才获得了自由,并且有官吏愿意听从葛左的安排。
清理掩埋污垢,不饮生水。
泼洒石灰,建立隔离区域。
葛左发现这些原本应该在长安很普通的,任何一个只要去过长安的人,有住过骠骑的难民营的民众可能都会懂的事情,在临海永宁这里,竟然无人知晓。
难不成这些人从未听闻过瘟疫么?
葛左没有问,但是他推测,大概是永宁这边的官吏,觉得瘟疫怎么会来这里呢?
葛左又是建议永宁的官吏,让官吏出面和乡绅商议,借粮赈灾。
没错,借的。
公仓里面不能说空空如也,但是也没好多少,只有表面上的一层做样子,其余的么,早就被前后几任的官吏盗卖干净了。
现任的官吏跳着脚大骂他的前任,脸色涨红,口沫横飞,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葛左一句话都不搭理。
若是没出事,当下这些官吏还不是照样接着卖?
或许是觉得葛左确实有几分本事,亦或是看在官吏都急红了眼,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永宁的乡绅不知道从那个库房里面掏出了一些陈米,发黑发黄的陈米,借给了官府,用来赈灾。
现任官吏很爽快的打了欠条。
一笔而就,这事他熟。
盖上了永宁县令的大印。
欠条上没写他的名字,只写了永宁县令。
不管怎么说,也不管陈粮又黄又黑,总归是可以架设粥棚,然后让灾民以劳作换粥食,推动了城外流民区域的瘟疫防治了。
葛左知晓,其实江东的这些士族,对他多少还是心怀戒备的,毕竟当年黄巾就是在大灾之后,以施符水济民,然后收拢了大批的信众……
所以葛左很谨慎,他平日里面,几乎不提任何的道法,更不授讲传道,也不授什么符咒符水,只是救治灾民。
当然,葛左能做到这一点,一方面是葛左确实有些医术,他采集草药,以熬煮汤药救人,是有一定的疗效,而不是搞什么虚头巴脑的符咒和符水。
另外一方面,则是葛左之前在田野之间多少有些名头,很多农夫都认识他,知道有一个懂得庄禾的道长在四方游历,不仅会免费的指导他们如何种田,甚至有时候还一起下地劳作。
所以葛左在永宁这里,无偿给病患行医济人,也渐渐的博得了一个『活神仙』的美誉,不仅是流民,便是在永宁城中的乡绅,兵卒,衙役什么的,也有不少是得了他的帮助,对他颇为尊敬。
葛左穿着一身破旧的五方上帝的道服,穿行在流民人群之中。周边的流民不时像他致意行礼,他也微微颔首还礼。
『我孩子吃了活神仙的药,果然止住了腹泻……』一个衣衫褴褛又黑又脏的妇女,拜在葛左面前,叩首以谢,『活神仙啊……多谢活神仙……』
葛左点了点头,『既然止住了腹泻,便是多了几分的生机……记住,大人小孩都不可再饮用生水了,必须煮沸方可饮用,器物也必须干净的,沾染污秽的衣服要赶快洗净……』
葛左细心的嘱咐着,然后看了看妇女的面色,觉得她没有感染,便是从身侧的竹筐里面翻找出了几味药材,嘱咐了用法,方在女人的千恩万谢中走了过去。
这样的事情,他一路来回,时常会碰到。
他在治病行医的时候非常小心,在治病的时候只说病情,既不夸大,不哗众取宠,不过多的宣扬教义,顶多就是在打招呼的时候说一声『无量五方天尊』。
他和灾民一起喝着陈米熬煮的野菜稀粥,然后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