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将自己的思考能力放弃了,完全听信于他人之言,那么自己的脑子是不是就变成了他人的物品?他人往里面装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或是干脆扔了的之后,等想要再找回来的时候,自己的脑子还是干净的,还是原来的形状?
就像是后世组装的手机,零配件都换了一遍之后,还是原来的那个手机么?
如果知道被换了零配件,当然觉得已经不是原来的手机了,但是如果不知道,没发现呢?日常使用的时候性能什么的完全一样,还有人会觉得和原来手机已经是不同了么?
如果换掉的东西不是实物的零配件,而是脑袋里面无形的思想呢?
西域的胡人很多。
其实在华夏之中,也有很多的胡人,但是这些胡人和华夏人外观看起来差别不大,比如羌人和匈奴人,甚至一部分鲜卑人,只要脱下皮袍,束发为冠,只要站在那边不说话,不动,多半谁也看不出和汉人有什么区别。
但是在西域之中,不仅外观看起来像是汉人的胡人,也有比如人、月支,以及另外一部分鲜卑种,外表便是大大有异于汉人。一是鼻高,二是目深,三是瞳异,四是发色,五是肤色,都有很大的差异,有一些看起来很是白皙,但是多在野外工作生活的话,则是会变得很红……
人种不同,思维模式也不尽一样。
这句话多少有些片面,但是另外一句话就相对来说好理解一点了,『华夏之则华夏,蛮夷之则蛮夷』。
虽然说在人文科学的早期,华夏人并不懂得一些什么类似于生物进化,自然演变,文化积累的事情,但是这些并不妨碍华夏的这些圣贤之人提出了一个即便是到了后世,依旧是富含哲理的通用性的话语。
在进化的过程当中,一切生命都是以生存为目的的,不断的适应,然后更好的发展和生存。
部落如此,汉人也是如此。
西域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混乱的,胡人和汉人相互碰撞,不断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的粉碎机,在这个粉碎机里面,虽然说依旧能看出一些原本的形状,但是不可避免的也有被对方影响的可能。
因为佛教在西域里面逐渐的扩展,因此也吸引了更多的佛教修行者前来西域,同时这些佛教修行者的到来,也使得西域佛风日盛。
这些僧侣,有的来自于身毒,有的来自于安息,对于这些信奉着佛陀的僧侣来说,长途跋涉翻越丛山峻岭,似乎也是他们自身所追求的一种修行的方式。
其实西域的佛风,要多亏了龟兹。
有人传闻说龟兹是什么阿育王的某个王子所建,所以龟兹信奉和推崇佛教,但是实际上根本就不是如此。龟兹起源比阿育王要更早,是在青铜器早期,也就是夏商时期,这些从高加索地区而来的欧罗巴人成为了最早的龟兹人。
所以只能说龟兹后来推崇佛教只是一种当时龟兹王族的一种选择,并不能说就和阿育王有什么血脉联系,当然,因为阿育王当时控制的地方很大,然后因为崇拜强者而引进了佛教也未曾可知。
原本跟在贵霜屁股后面的龟兹,再被李儒吕布联手一阵胖揍,顿时是老实了下来,尤其是在贵霜被扫除出了西域版图之后,更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惹恼了吕布。
后来龟兹听闻说西域大都护吕布开始信奉佛教了,顿时欢喜异常,表示这个我有啊,我熟啊!立刻从龟兹国内找到了之前从身毒而来的高僧,一个叫做什么密多罗的,送到了西海之处,向吕布表示顺服。
吕布这一段时间也是正在研究佛法,听闻说是高僧前来,便是也很高兴,亲自去迎到了城中,设宴款待。
在初期的寒暄之后,密多罗便问道:『小僧观将军多有恍惚之色,可否有何忧虑?不知可否告知小僧,小僧也好以佛法为将军开解。』
吕布叭咂了一下嘴,说道:『某之前听闻,这佛法之中……最重因果,可是这个「因果」么……某则是有些不太明白,可否详细解释一二?』
『将军若识因果,便是有了大智慧。』密多罗合掌说道,『世间万物,皆有关联,种善因而得善果,种恶因而得恶果。譬如农夫耕作于田中,善种之,则得善果,若是恶之,则得之稗草。』
有道理么?
听起来确实很有道理。
只要片面的,割裂的,单纯的看待事物的头和尾,也就是因和果,这个因果理论便是绝对的真理。
吕布琢磨着,没能想出什么地方不对,便是点了点头,又问道:『那么某之因果,又是如何?』
『将军之果,便是之前所因。若是将军从当下开始,诸善并作,诸恶勿涉,自是善保得身,无染恶果也。』密多罗又是很顺畅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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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又是问道:『某还听闻,杀生既为恶。某身为将领,手典重兵,驰骋沙场,自然难免有所屠戮,难道命中注定,只能得恶果不成么?』
年少不知精珍贵……呃,错了,是年少不知身珍贵,到了年岁大了就酸疼。
驰骋沙场的武将,那有几个到了年龄大的时候,依旧还能身体康健的?尤其像是吕布这样走勇猛路线的武将。或许只有赵云那种模式,才能算是比较健康长久一些的,像是吕布当下,已经渐渐的察觉到了身体机能下降带来的不适。
以及在内心当中弥漫而生的恐惧……
没错,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