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辽便是一碗碗的倒,也一碗碗的陪着喝。
最后吕布大醉,翻到在桌案之下。
张辽也是半醉。
斐潜端起已经冷了的酒碗,看着吕布,然后微微叹息一声,
『雒阳城东路,寒风尘飞扬。
友人提酒送,依依述衷肠。
秋叶自零落,白露变为霜。
且去万千里,此情心中藏。
但愿人长久,相离不相忘。
待到春日暖,再来醉花香……』
酒尽。
人终散。
斐潜起身走了。
听着脚步声远去,醉倒在地的吕布喃喃的重复了半句,『醉花香啊……醉花香……便是再也回不去了啊……』
说着,吕布咔咔的笑了半声,旋即变了咽声,最后只剩下一点点若有若无的叹息……
……
……
人的一生,都在寻找各种答案。
阎柔也是如此。
阎柔的信仰并不是骠骑,从一开始就不是,但是又不能说他对骠骑不忠诚。他只是因为骠骑一直以来都在打胡人,所以他就倾向于骠骑而已。所以说阎柔忠诚与否,其实都不正确。毕竟人就是人,不是那种一生下来就能刻录了线路板的机器,只懂得按照电路板的标准行进。
非黑即白,也就仅仅只有在三岁小孩的眼中才能成立。
阎柔带着数百人马,沿着山道往前。
这是一只纯粹骑兵的部队,一人双马,在山道当中行进,其实骑兵不会比步卒快多少,甚至有时候反而还更慢。因为人需要照顾马。
战马就是个草包肚子,吃干的才能撑得住,吃青草也能活,但基本上都没多少耐力。
而且不管战马还是驮马,都是需要好好照顾的娇贵大小姐。高跟鞋要合脚,否则战马损伤了蹄子就尥蹶子了;平时冷了热了都要关注,别以为多喝热水就能解决一切问题;还要注意马背马腰上不能磨破皮,否则骑乘的时候难免发起小脾气来……
阎柔并没有能够带走所有的兵马,只能是带了太原郡的一部分的兵力,而在他出发的时候,他甚至不清楚在涉县的夏侯惇现在是往什么方向走,下一步的战略目的是什么,但是他依旧是来了。
正是因为不清楚,所以必须搞清楚,知道对方怎么做,自己这一方才能应对。
天空阴沉着,寒风呼啸。
战场之上确实可以建功立业,但是更多的却是吞噬生命。阎志死了,阎柔怎么说也要替他做点什么,这就是阎柔多少有些淳朴和直接的观念,有恩报恩,有仇报仇。
更何况,阎柔觉得斐潜应该更有胜算一些,毕竟整个大汉精锐骑兵,其实大都是集中在斐潜的手中。而且这个骠骑大将军,行事果决,而且胆色计谋,都是一等一的人物,跟随着他,总比跟着其他软蛋要强了许多。
比如太原晋阳城中的那个姓崔的软蛋……
阎柔对其嗤之以鼻。
犹犹豫豫,瞻前顾后,不像是个利索的男子汉。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给与自己恩情的,便是无论如何都要回报,便是赴汤蹈火冒着生命危险也应该去还了恩情,同样的如果是有仇的,就算是到九泉之下也要拖着仇人一起下去,若是连这个都做不到,还能算是男人么?
妈了个蛋,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听阎志的……
若是当年没听阎志的建议,现在或许阎志他也不会死。
阎柔不由得捏紧了手中长矛的长柄。
这就是他和崔钧合不来的原因,相性不同,完全谈不到一起去。
而且阎柔也觉得崔钧那个吊样子,迟早出问题,还不如趁机先离开太原。要是将来因为什么被崔钧给牵连了,岂不是冤死了?
现在阎柔虽然说带的兵少,但是大多数都是自己当年从漠北带回来的部曲,在加上再太原时期的操练和精锐的装备,战力也不容小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