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寨紧闭。
城池紧闭。
不知所措的难民流,没头苍蝇也似的到处乱撞,然后或是被杀,或是被卖,或是无声无息的死在某处。
官道两侧,尸首比比皆是。
每个身处其间的江东百姓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是短短的几天时间,这原来尚是避难之地的鱼米之乡,怎么就变成了如今这般模样!
这种事情,有些人糊涂,但是有些人则是清楚。
糊涂的糊涂着去死。
城外如同鬼蜮,城内醉生梦死。
张奋一身赭红色衣袍,带着几名亲卫,迈着螃蟹步,摇摇晃晃进入了一家院落之中,一挑开麻布门帘入内,热气就扑面而来。
脂粉香酒香熏香光明正大的扑上身来,汗臭口臭腋下臭却在阴私中蔓延。
张奋鼻子一时不能适应,不由得重重的打了一个喷嚏,顿时吸引了不少醉醺醺的年少公子哥们的目光,旋即就有人喊道:『哦哦,张少来了,还不赶快让个座!』
张奋,是张昭兄弟之子。不学而有术,吃喝玩乐之术不弱于旁人。这不,虽然说因为城中缺少粮草,孙权下令禁止贩卖酒水,但是并没有说禁止饮酒,所以台面上的酒楼酒肆什么的基本上都关门了,但是一些私人的庭院么……
小主,
私厨私房什么的,向来就是江东士族子弟的最爱。
此时此刻,不少士族子弟都喝得面红耳赤,见张奋进来,便是有人忽然欢呼起来,『张公威武!』
『张公威武!哈哈哈哈!』
这个欢呼,心知肚明的饮酒,心领神会的微笑,莫名其妙的挠头。
张奋拿手往出声的方向点了点,笑骂了一声,也不多解释,拿眼一扫,看见了个熟人,正是张温之弟,张白。
张白正搂着个小娇娘,喝得酣畅,衣袍敞开,露出了些嶙峋痩骨和胸前的几根黑毛。胡须上还沾染不少酒水,淋淋滴滴的,晕湿了身上的锦袍。
说起来张奋和张白的交情,也就是狐朋狗友喝出来的真交情。
张奋是张昭之弟之子,张昭一门的荣光都集中在张昭身上,张昭之弟是谁大多数人都不会在意,更不用说张奋了,吃喝用度自然不会少,但是谁都不把他当一回事。
张白也是如此。他兄长张温太出名了,不仅是与之前三公同名同姓,甚至性格言语什么的也和三公张温一致,便是有人称奇,有人不屑,但不管是奇怪还是不屑,都和张白没有任何关系,他就是在众人关注之外的路人甲。
英雄心心相惜,狗熊臭气相投。
张奋一屁股在张白的桌案边上坐下,然后抖出了一枚珍珠,看也不看的直接往边上一扔,便是有一个仆从以一个五体投地的姿态接住了那枚珍珠,并且以夸张的声音高喊着:『张公子赏珍珠一枚!』
这年头,珍珠得来不易,主要是纯野生的,并且捕捞全凭运气。而且珍珠不易保存,搞不好就脱水氧化什么的,所以物以稀为贵,比一般的金银还要更值钱。
那仆从高呼一声,便是屋内屋外都有回应,须臾之间便是有侍女穿花蝴蝶一般翩然而至,收拾了张白案头上的残羹,又是重新布上了新席。
张白挑了挑眉毛,笑嘻嘻的在自己怀里的娇娘柔软处捏了捏,引来娇娘埋在张白脖子边上雪雪呼痛,可是媚眼却抛给了张奋。
『小白梅呢?』张奋龇牙一笑,『今天小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