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曹洪『慢了』,很明显的。
霍奴叭咂了一下嘴,『这样速度,到了晚上估计也扎不好营地……既然如此,是不是可以……』
司马懿依旧是笑,然后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
……
曹洪营地之中,张熹也是在笑。
只不过是在偷偷摸摸的苦笑。
不敢在曹洪面前的苦笑。
和张熹平常比较交好的一名军校凑到了张熹边上,低声问道:『曹将军……怎么了?』
『没什么。』张熹叹了口气。
那军校不由得愣了一下,『我问得曹将军如何,你叹什么气?』
张熹摇头苦笑低声道,『我也不瞒你……你当年也是和骠骑军战过的……现在我们就钻到了骠骑军肚子里面来了,周边……』
张熹努力的朝着四周探望了一下,可是飞雪漫漫,什么都没能看到,『说不得这骠骑军就到了周边……而我们现在营地还搭建不起来……你说,我不叹气,还能笑得出来不成?』
那军校偷偷指了指曹洪的背影,『那曹将军……』
『曹将军……将军和这里的守军统领有仇……』张熹低声说道。
『曹将军有仇,但是我们和将军没仇啊……』那军校嘀咕着,『这种天气……还要设伏,怕是骠骑人马没来,我们自个儿就冻死了,都不用骠骑人马动手……』
『嘘!你小心些!』张熹点了点那军校,『这可是乱军之言。』
那军校也是叹了口气,过了片刻,低声说道,『这种天气啊,就算是能打败骠骑军……恐怕我们自己都要死不少人……这一仗打下来,即便是赢了,又赢了些什么?若是骠骑人马一跑,我们又没有足够的战马,追都追不上……』
『嗯……』张熹沉默着,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因为根本回答不了。
『部将啊,给个痛快话……你说这一次,我们赢面是多少?』那军校扯了扯张熹的袖子,问道。
张熹扭头看了看那军校,又左右瞧了瞧,『这个……我怎么知道?』
『你就说个大概,猜测一下……』
张熹摇头,『不好说,不好说啊……去干活吧,别嘀咕了,小心曹将军见了,大家都倒霉……』
那军校无奈,略带沮丧的走了。
张熹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
白烟很快消散在风中,就像是消散的希望。
曹军中低层的兵卒,并非真的就是无情无义无血肉无所畏惧的战争机器,他们一样会感觉到了时代的变化,局势的险峻。作为和骠骑军有过交手的曹军中低层兵卒来说,他们在面对骠骑军的时候,早就没有了当年纵横豫冀的自信。
这种自信或许平常的时候看不出来,但是在某些时刻却很是关键。
……
……
傍晚时分,双方的斥候,在旷野之中进行了小规模的斥候战。双方都努力的阻止对方侦查,但是实际上曹军斥候这一方是完败。
因为曹军没有望远镜。
在这种天气,没有望远镜的加持,视野其实是被压制得很差的。曹军斥候以为他们成功的拦阻了骠骑骑兵的窥视,但是实际上只是曹军斥候单方面的以为他们成功了。
曹军斥候往来回报,表示说没有发现司马懿的部队。
曹洪听了,不置可否。
没错,在听闻说有司马懿的动向之后,曹洪不知道是作为战将的第六感,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觉得司马懿就在他左近,一直都在窥视着他。
即便是曹军斥候上报说没有发现……
没有发现,不代表真的没有。
曹洪坚信着。
除了对于司马懿的痛恨之外,还有一点非常重要的原因是曹洪明白,在这样的天气之下,发动攻击的一方,将承受更多的风险。
比如他如果要进攻在张阳池的守军部队,那么他不仅是要白天从营地里面出发,顶着风踩着雪,跋涉二十里至三十里进行进攻,如果攻击顺利的话,一切都好说,但是如果一旦攻击无果,那么他就要在天黑前再走二三十里回到自己的营地。
而且,还有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就是骠骑是以骑兵为主的部队。所以在曹洪进军或是撤军的过程当中,还必须小心骠骑人马随时会扑杀出来……
坚硬的土地,使得曹军难以挖掘壕沟架设营地。
营地的防御体系也自然简陋了不少。
相对于曹军来说,骠骑军依托本土县城进行防御,所需的木料和物资就会宽裕不少,而曹军只能是现场伐木,辛苦劳作。
所以,曹洪想要一劳永逸。
如果能够……
可是曹洪万万没想到,他在晚上的时候,确实等来了司马懿的部队偷袭,但是他没想到的是司马懿的偷袭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