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床弩呼啸而落,穿透街面的青石板。
魏延停下脚步,急促的呼吸着,调整和恢复体力。
『将主,这……』老马头在魏延身后说道,『这冲不过去……』
魏延呼哧呼哧的喘息了片刻,露出了八颗大牙来,『谁说我要冲过去?』
『那你……』老马头愣住了。
方才你不是喊着要杀了曹丕么?
魏延嘿嘿笑了笑,然后提声高喊,『曹丕小儿,出来答话!』
魏延喊完了之后,见身边的老马没反应,便是直接踹了老马头一脚。
老马头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拉了几个嗓门大的兵卒,朝着丞相府大喊,『曹丕小儿,出来答话!』
叫喊声自然传到了曹丕所在的高台之上。
吴质思索片刻,便是说道:『公子不必搭话,有可能是引诱公子现身,欲行刺杀。』
其实吴质说防止刺杀这么一说,其实是个借口而已。
刺杀是不太可能的。
就像是魏延喊话也要有其他人帮忙一样,曹丕回话显然也不可能一个人站在高台上呼喝就能全城广播。
吴质的意思是没这个必要和魏延哔哔,直接打杀了就是。
可奈何曹丕不是这么想的,他反倒是觉得这样的阵前答话若是都不敢,那么他又会被人怎么说?
正在曹丕思索不定的时候,魏延那边又是喊道:『曹丕曹子桓,汝乃汉室之贼子,篡逆之后裔,可敢与吾对话否?!』
曹丕闻言,心中大怒,但面上仍保持冷静,便是大声回应道:『汝不过是一蟊贼,焉敢在此放肆!』
曹丕出言了,护卫自然要替曹丕传达。
于是乎,丞相府前面的嘶喊叫杀声渐渐的停息了下来,似乎都在听着双方的对答。
魏延冷笑着,一边整理身上的装备,也不管手上身上沾染了血污,和其他兵卒一样尽可能的补充少许的食物和饮水,恢复体力,一边吩咐着老马头,让其带着人大喊道:『汝父曹操,名为丞相,实则汉贼!一生行事,皆以权谋为先,不择手段,害百姓无算!屠杀无辜,赤地千里!汝曹丕曹子桓,更是无良,残害忠良,败坏地方,致使冀州百姓流离失所,父子相食!汝等父子二人,实乃天下之大害也!』
曹丕听闻,便是差点愤怒得跳脚,想要破口大骂魏延胡说八道,但是在最后一刻强忍住了,因为他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谁率先失态,便是等同于承认了所有,因此他虽说面色铁青,但仍强作镇定,反驳道:『汝不过是山野蟊贼,自诩仁义,实则不过是一群乌合之辈。吾父一生征战四方,立下赫赫战功,岂是汝等蟊贼所能置喙?』
对于曹丕来说,他父亲确实是南北征战,在山东之地打下了这么大的一片地盘,但是这战绩是要跟谁比,和二袁相比,曹操自然是牛逼的不行,但是要说这个天下么……
魏延听得曹丕如此说辞,便是将刚喝的水噗的喷出,大笑道:『荒谬!何等荒谬!我主骠骑南征北战,诏讨蛮夷,收复阴山,开通西域,灭敌国如同翻掌,此等战功,汝等却丝毫不提!也罢!即便是汝曹氏父子,算是有些微末之功,然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汝等不仅挟持天子,意图篡夺汉室江山,更是残害百姓,使得天下大乱!汝等之罪,虽百死亦难赎也!』
曹丕闻言,终于忍无可忍,怒喝道:『尔等跳梁小丑!休要在此胡言乱语!吾今日定要取汝等性命!来人啊!杀将出去,取此贼人头来,赏千金!』
魏延听了,便是哈哈大笑,一边示意手下兵卒做好准备,一边从容应道:『某不过是骠骑座下一小卒,然亦知忠孝仁义!汝等曹氏父子,虽权势滔天,然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终将被天下人所唾弃!某今日即便身死于此,亦无憾也!』
谈崩了,开打!
甚至根本就算不上是谈,而是单方面的羞辱!
看着曹丕在额头上浮起的青筋,吴质无言以对。原本曹丕就不是一个伶牙俐齿之人,偏偏要和这敌将对答,这不是自寻其辱又是什么?之前不搭话,反正骠骑军也唱不了独角戏,现在么,好了,全天下都会知道你曹氏父子……
曹丕虽然最多只能算是小君,但是其受辱之后,也自然引发丞相府内的曹氏守军愤怒和不满,随着一声令下,丞相府大门轰然而开,乌泱泱的曹军守军冲了出去。
嗯?
吴质猛然想到一些什么,『不好!公子!不可……哎,敌将等得就是我们开门!』
吴质之前一直都觉得奇怪,因为按照骠骑这些兵卒的数量,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攻进邺城来的,可偏偏就攻进来了。然后即便是攻进了邺城,没有攻城武器,也别想攻进丞相府,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是利用手雷什么轰开了丞相府的大门,也一定会被丞相府内的护卫所截杀!
丞相府内的护卫兵卒,不是姓曹就是和曹家有沾亲带故,忠诚都是近乎于满值,出现内贼的可能性极低,更何况府内还有曹丕在此,只要曹丕不跑,那么丞相府内的曹军护卫必然是死战!
可就是如此,骠骑兵卒就是一路杀到了此地……
原先吴质确实是想不通,可是在魏延和曹丕两相问答之后,吴质忽然就想通了!
曹丕愣了一下,『啊?』
话音刚落,就听到丞相府前长街之上,猛然间有惊雷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