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看来,得到大将军同意的提议,那才是天子诏令,否则跟茅房里的厕纸也没什么区别。
“司空,你莫不是以为,司马师真的能为所欲为了?”
“连他自己都不敢说能够对抗天下士族,只要我等联手,他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不成?”
高柔眼中闪过一缕不屑。
从前他就知道郑冲这个人怕事,说好听点是无欲无求,说难听点就是无胆之人。
只是眼下需要郑冲的影响力,他也只能按捺着心中的轻蔑,耐心解释着。
“发不出来的诏书,那自然是如你所言,可只要我等愿意联手,待得天子写下诏书,司马师难道能阻止我等让它面世?”
“而一旦让天下人都看到了诏书,难道司马师还能矢口否认?”
说罢,他看向王祥,试图让对方承认自己。
“可太尉,你是否忽略了一件事?”
“如今大将军可是牢牢掌控着兵权的,你总说他不敢以一己之力对抗天下士族,可那是不掀桌子的前提下。”
“一旦掀桌子,是你高家去挡司马家的死士,还是指望我们去挡?”
“此事我不否定是有操作的可能,但高太尉,你做的太粗糙,且也太急了。”
看着高柔眼中的希望,王祥有些无奈的一声叹息。
“怎么说?”
高柔连忙问道。
“首先,你不该当面与大将军起冲突,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你我皆心知肚明,血亲尚且能够随意屠戮,更何况你我?”
“从前他会妥协,那是为了让我等士族支持司马家,为了那皇位!”
“即便如此,也是有底线的做着妥协。”
“可列土封王之事,年幼的天子不知道意味着什么,难道高太尉你也不知道?”
“这件事一旦妥协,也就意味着将来他司马家的江山都坐不稳,你觉得他会愿意?”
“纵使未来或许有无法抵抗的压力逼迫他妥协,但现在,你觉得他会不会更愿意试着先杀鸡儆猴?”
王祥细细分析。
此时他看高柔的眼神,已经带上了些许怜悯。
的确是极大的风险,也是天大的利益。
只是风险高家是承担上了,可这利益,高柔多半是看不到了。
这些话中隐藏的意思,高柔大概也听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