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莲?
金万福神色陡然一变:说的是自己的侄女?
他也忙站起道:“大师,你说的可是我那侄女金翠莲?”
“正是她啊!”鲁智深无限欢喜道。
本来当初他拳打镇关西时,开始的确是出于义愤,可后来一系列事情下来,自己落难,金翠莲一家人不顾被牵连之危多方庇佑,已经令他对这家人极有好感。
尤其金翠莲,虽然是一介女流,却有知恩图报之心,单此一点,就不知强过世间多少千万男子。
他五台山出家前,曾经听金翠莲说起过,说她在东京有一个很了不得的伯父,家缠万贯,是一方豪富。
当初她落难和后来一家人得以逃出汴京,都是自己这伯父不顾得罪大人物在一力周全!
“金员外,翠莲妹子时常提起你来着!”鲁智深已经走到金万福面前,仿似见到多年的老友。
“噢!好,好啊!”金万福已经眼眶湿润。
虽然说起来自己如今落得家财散尽,老婆也跑了,子女也各自离散,皆是因得罪王宜年而起,可他从来不曾后悔,因为金翠莲,那可是自己亲侄女!
如果因为顾忌什么,连自己侄女也不顾的话,那才会一辈子看不起自己!
“翠莲和二弟都还好吧?”金万福抹抹眼泪道。
自从分别,他与他们也已经两三年未见了。
“都很好,现在翠莲嫁到了代州雁门县七宝村上赵员外府上,夫妇二人很是恩爱,那赵员外更是一方豪杰,在当地很得人望,老金头和翠莲下半辈子算是不愁了。”
鲁智深笑呵呵道。
“好,那就好啊!”金万福双眼已经通红。
“来,金员外,坐坐。”鲁智深忙撤过凳子扶金万福坐下。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许平看到这一幕心道:“我说当初听金老哥说什么金翠莲时,感觉那么耳熟呢,原来就是鲁智深在渭州任提辖时搭救的那个。”
“师兄,这是怎么回事?”林冲很是奇怪道。
他与鲁智深虽然也不过是相识两日,但相比起在场所有人来说,到底还是和鲁智深最熟、交心最深的一个。
从未听他提起过东京城有什么认识的人。
其他几桌的泼皮无赖此时也早已停止了喧闹,安静的翘首看着这边。
“嗨!”
鲁智深干脆搬了张椅子就坐在金万福旁边。
想了一下,将自己当初如何结识史进,又如何一起搭救金翠莲,又如何三拳打死了镇关西,以及五台山出家这些全都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当然,金翠莲当时说起的她在汴梁城的经历也被鲁智深凭着记忆大概说了一下。
“噢!原来是这样。”鲁智深讲了许久,大家听完不由都恍然大悟。
期间每个人都听的心潮澎湃,对鲁智深敬佩异常,其中邓元觉开始不在意,后来竟也慢慢听入迷了。
听完后不由也对这自己之前有些反感的大和尚起了不少赞佩之意。
尤其对一直跟自己朝夕相处的金万福更是刮目相看!
鲁智深说完,他不由站起身来:
“我说老金,实在没想到你这胖乎乎,整天蔫蔫的,竟然还有此等血性的一面呀!连苍龙义社的王宜年都敢得罪!
还敢亲自带人到他家府上抢人!”
他说完,满堂的泼皮混混更是个个满脸涨的通红的看着金万福。
太励志,太热血了!
金万福则苦笑着摆摆手。
“什么王宜年?什么苍龙义社?”鲁智深却大剌剌道。
“呦呵,你这还听人家当事人亲口讲述过一遍,这都不知道,太孤陋寡闻了。”邓元觉嘲讽道。
“一边玩去!”鲁智深喝道:“不愿意说没人逼你,洒家不会问别人?”
邓元觉哈哈大笑。
鲁智深又看向张三李四:“你俩,过来,怎么回事说与洒家听听。”
张三李四忙跑快来,俯在鲁智深身旁把当今汴梁城帮会势力的格局和王宜年与金翠莲、金万福间的恩怨过往一五一十的全都说了一遍。
许平则在他俩刚开始说的时候,就示意大家都还是各吃各的,毕竟这些事对其他人来说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耳朵都听出茧了。
大伙吃喝闲聊了许久,气氛渐渐再次热烈。
期间每个泼皮都还轮番过来给金万福敬过了酒,义薄云天之人,总是会令江湖中人高看几眼,乃至崇敬。
张三李四讲着讲着,鲁智深越听越气,到后来但听他大喝一声,猛地便一拍桌子。
嘭!
本来用上好木料打造的名贵大餐桌,在他一掌之力下竟瞬间四分五裂,化为木料!
桌上的杯杯盏盏也都咣咣当当落地。
嘶!
所有泼皮都被吓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