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箭射天子

高渠弥与公子亹益相交结,来往密切,欲夺嗣位。世子忽发觉其异,便进宫来见父亲。

世子忽:父亲,高渠弥与子亹私通,往来甚密,其心颇不可测!

郑庄公:我知之矣,自有道理。

来日朝会既散,郑庄公便将高渠弥留住,以世子忽之言当面责之。

郑庄公:卿为国家重臣,宜怀公正,不可偏私。今世子告我,说卿结交公子亹,心怀异谋,是何缘故?

高渠弥:主公,绝无此事。此必是世子误听人言,冤枉杀为臣!

高渠弥言罢,又叩头发誓,矢口否认。庄公因无实据,只得免究。高渠弥深身热汗淋漓,拜辞庄公出宫,转身便至公子亹府中,将世子忽劾奏之事言之。

公子亹:我父前番欲用将军为正卿,也是为世子所阻。今又欲断我两人往来,何其毒耶!今日犹然,若我父百年之后,岂复能相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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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渠弥:世子优柔不断,且容徐徐图之。

公子亹与高渠弥之间勾结,早被祭足看破。于是便来见世子忽,再次进言。

祭足:公子不肯高攀齐国,两度辞其求婚,得罪齐侯,甚为不便。

世子忽:时到如今,悔之不及。若依公计,如其奈何?

祭足:若依臣计,亡羊补牢,犹未为迟。今世子已至大婚年龄,不如求婚于陈,同时修好于卫。陈、卫二国方睦,若与郑国再成鼎足之势,亦足自固。

世子忽:实为良策,就依先生。

祭足说服世子忽,复进宫言于庄公,说如此如此,一举双得。庄公称善,遂遣使至陈国求婚,陈侯从之。世子忽至陈,亲迎妫氏以归。

鲁桓公闻说郑、陈缔姻,乃与大夫臧孙达及公子翚商议。

鲁桓公:郑、陈联姻,又结盟于齐、卫,于我鲁国深为不利。如其奈何?

臧孙达:臣闻齐僖公生有二女,皆都天香国色,长女嫁于卫,次女待字闺中。前番齐侯欲许婚郑世子忽,幸喜未成;不如主公前往求之,以固齐、鲁之盟。

鲁桓公:王叔以为如何?

公子翚:此计甚善!

鲁桓公大喜,即遣公子翚为使,备厚礼求婚于齐。

齐僖公应之,但以文姜正在病中,请缓其婚期。

公子翚:未知公女因何得疾?

齐僖公:这个……,偶染小恙,不劳公子动问。

公子翚:哦,哦哦。既是小恙,当不药而愈,臣还报鲁侯,静候佳音。

齐僖公许婚鲁桓公,消息立刻传入临淄宫中。宫女奔走相告,来向文姜道喜。

僖公生有三子两女,长女宣姜,嫁入卫国,次女文姜,待字闺中。二女都是绝世佳人,古今国色,天下无双。次女文姜较其姊宣姜更胜一筹,通今博古,出口成文。

镜头闪回。自从大败北戎之师,齐僖公便在女儿文姜面前,夸奖郑世子忽怎样英雄,如何才貌,又许以议婚。文姜便不胜之喜,殷殷以待。及闻世子忽坚辞不允,又致心中郁闷,染成一疾,精神恍惚,寝食俱废。

诸儿每以问病为名,时时闯入闺中,挨坐床头,遍体抚摩,指问疾苦,但因周边耳目众多,仅不及乱。

其后不久,齐僖公为诸儿迎娶宋国之女,又纳鲁、莒两国之女,以为媵妾。诸儿爱恋新婚,兄妹踪迹益疏。文姜深闺寂寞,怀念诸儿,病势愈加。

便在此时,齐僖公允许鲁桓公请婚喜信报入内宫。宫女前来贺喜,文姜闻报心下稍舒,喜上眉梢,病觉渐愈。

鲁桓公三年,鲁侯亲至嬴地,与齐侯盟会。齐僖公感其殷勤,许以九月婚期。鲁侯遂于嬴地纳币,视常礼加倍隆重。

诸儿闻说妹子文姜将嫁他国,狂心复萌,使宫人以送花为名,暗寄情诗于文姜。

情诗云:桃有华,灿灿其霞;当户不折,飘而为苴。吁嗟兮,复吁嗟。

文姜复诗:桃有英,烨烨其灵;今兹不折,讵无来春。叮咛兮,复叮咛。

诸儿细读答诗,知道妹子文姜有心于己,想慕转切,心痒难搔,只恨无由成其好事。

光阴荏苒,转眼婚期已至。鲁桓公使上卿公子翚至齐,迎取文姜。齐僖公以爱女之故,欲亲自送亲至鲁;诸儿闻之,以为机会难得,遂请命于父亲。

诸儿:父亲,我妹适配鲁侯,此诚美事。但鲁侯既不亲迎,父亲辈份居尊,若亲自送女,是违制也。孩儿既为长兄,愿代父亲一行。

僖公:鲁乃礼义之国,既派上卿至齐,其国君必中道迎亲,正是恐劳为父入境。我既许以亲自送女,岂可失信于鲁?不可不往。

诸儿闻言,默然而退,姜氏亦如有所失。

吉期已迫,文姜别过六宫妃眷,到东宫来别哥嫂。诸儿整酒相待,四目相视,各不相舍,只多了世子妃在坐碍眼。

酒宴已罢,文姜辞兄出宫。齐僖公便命诸儿守国,亲送文姜进至鲁境。

鲁侯果然在边境迎亲,见岳丈亲送女至,遂叙以翁婿之礼,设席款待,对于齐侯从人,皆有厚赐。僖公辞归,鲁侯引文姜到国成亲,十分爱重。自此齐、鲁亲密,经为盟国。

按下齐鲁,镜头转换。洛邑王城之中,周桓王登基坐殿。

周桓王闻闻郑伯假命伐宋,心中大怒,遂使虢公林父独秉朝政,以排挤郑庄公。

郑庄公心生怨恨,五年不朝。桓王欲亲统诸侯联军征伐郑国,召集群臣商议。

虢公林父:郑伯累世作为周室上卿,只因大王夺其政务权柄,是以不朝。若依为臣之计,且宜下诏征其入朝,不必自往征伐,一旦失利,必亵天威。

周桓王:寤生欺朕,非止一次;朕与其誓不两立,卿其勿阻!

桓王十三年,天子下达檄文,布告天下诸侯,免去郑庄公在朝中司徒之职,列其罪行。乃率周、蔡、陈、卫联军,大举讨伐郑国。

传旨官:奉天子诏旨,郑侯不朝,出兵伐之。使虢公林父为右军之将,统率蔡、卫两国之兵;周公黑肩为左军之将,统领陈国之兵;天子自统中军,以为左右策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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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诸将:喏!

郑庄公闻说天子来伐,急召群臣,计议应对之策。大夫公子元率先进言。

公子元:以臣战君,于理不直;若不能免,则宜速不宜迟也。臣虽不才,愿献一计,必胜王师。

郑庄公:请道其详。

公子元:我闻王师分为三路,虢林父居右,周黑肩居左,王居中。我亦分三路军以应:左右二师皆结方阵,主公自率中军,以当周王。

郑庄公:以三路军对三路军,有何称奇!如此布阵,便可必胜乎?

公子元:同是三路,先后大异。王师左路陈师,陈佗弑君新立,国人不顺,勉从征调,其心必离。主公若令右军先犯陈师,出其不意,必然奔窜。其右路蔡、卫之师,既闻陈师败绩,亦无斗志,必即溃散。我军然后合三路兵,以攻王卒,万无不胜之理。

郑庄公:卿料敌如指掌,可谓子封不死。

高渠弥:臣有鱼丽阵法,可保必胜。

郑庄公:哦?也请道其详细。

高渠弥:末将鱼丽阵法,以甲车二十五乘为偏,甲士五人为伍,每车一偏在前,甲士二十五人随后,塞其阙漏。车伤一人,伍即补之,有进无退。极坚极密,难败易胜。

郑庄公:奇哉,善也!便依将军,速速选拔勇士,演练阵法。

高渠弥:喏!

三日之后,周桓王率联军至葛,郑庄公出迎,布阵于繻葛,两军对垒。郑庄公传令。

传令官:左右二军,只看军中大旆展动,先后进兵,不可错乱。待两翼军胜,中军鱼丽大阵发动,勿求一战获胜。违令妄动者,定斩不饶!

周桓王列阵,下令击鼓三通,郑师只严阵整伍,绝无动静。使人上前挑战,又无人应。

相持至午,王师懈怠。

郑庄公喝道:进!

瑕叔盈闻令,便将大旆麾动,鼓声如雷。

一通鼓发,郑国大将曼伯先率本部右军,杀入王师左路陈军。

陈兵原无斗志,稍触即溃,反将周兵冲动。

郑国军中二通鼓起,祭足杀入右军。蔡、卫二国不能抵当,各自觅路奔逃。

虢公林父仗剑立于车上,约束败军,缓缓而退,祭足不敢穷逼。

周桓王在中军闻听鼓声震天,准备出战,却见左右二师败回,中军立脚不住。

便在此时,郑兵中军鱼丽大阵催动,如墙而进。祝聃在前,原繁在后,曼伯、祭足亦领得胜之兵,并力合攻。激战数合,只杀得周军车倾马毙,将陨兵亡。

周桓王只得回转车辇,往后便退。一时之间,兵败如同山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