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夙又控制不住的红了眼眶,他那么优秀,只差一点,就能离开这里。
他的前程是看得到的繁花似锦,他的未来是数不尽的辉煌光明。
江淮的屋子里几乎没有什么家具,可却单独打了一个书桌,正对着窗户,采光很好。
宿夙坐在书桌前,桌子上都是些草稿纸张,还有码的整整齐齐的一摞崭新教材。
最上面的语文书有些突兀,不为别的,就为它中间似乎凸起,夹了些什么东西。
宿夙轻轻翻开。
原来是她写的教材啊。
她失笑,江淮把它们保护的很好,足足一年时间,上面的字迹依旧清晰可见,页边略微泛起卷边,能看得出主人经常翻阅。
宿夙也顺手翻了几张,看着他在她字迹旁认真写下的注解,她似乎都能看见他是如何在这张不算大的书桌上,借着月色仔细动笔。
直到翻至末尾,看见上面的字迹,宿夙几乎是瞬间心脏一阵抽疼,随之而来的是致命般的窒息。
她颤抖的拂过那一行有力的字迹。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旁边还用上了极淡极浅的笔墨,描绘了她的名字。
大颗大颗的泪滴落在纸上,染湿了那片字迹。
宿夙急促喘息着,慌乱的试图将泪迹擦拭掉。
可沾上水渍的字迹瞬间就晕染开,她越急着抹去她留下的痕迹,纸上的字迹就越分辨不清。
意识到无济于事的她,无力垂下手,痛苦的俯身,趴在桌子上大哭起来。
思公子兮未敢言。
他从不敢将自己见不得光的爱意显露半分。
*
江淮的其他东西宿夙都留在了他的屋子里。
只是这沓纸,她还是拿走了。
当初是她送给他的,现在拿回来,似乎算是别样的物归原主。
可是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只有她自己知道。
海葬的时候,她还是有些舍不得的,捧着他的骨灰,宿夙静静在原地站了许久。
“这是海。”她轻声给他介绍,“很漂亮对吧?”
无人回答。
但是宿夙似乎并不在意,继续跟他说道,“今天海上没有很大的风,所以现在也看不到浪,等以后有风的时候,你就能看到了。”
小主,
“记得要跟着浪走哦,它会带你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能看见更多比这好看千倍万倍的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