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卧牛

“刘村正,你拍拍自己的胸口,问问自己的良心!”陈二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沙哑,像是砂纸摩擦般粗糙。“我陈二这些年给你家耕了多少地,打了多少短工?前年抢收,为了赶上时节,我没日没夜地在你家地里卖命,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回到那破牛棚,连爬上床的力气都没有!”陈二越说越激动,脖子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像是一条条愤怒扭动的小蛇,仿佛下一秒就会挣脱皮肤的束缚。他一边说着,一边用颤抖得几乎痉挛的手指着刘村正的鼻子,那指责的手指仿佛带着千钧的力量,恨不得直接戳进刘村正的心里,将他那冷漠自私的心掏出来看看。“可你呢?一分工钱都没给过我!我拼死拼活,换来的只有你的无情压榨!那些本该属于我的工钱,都被你拿去花天酒地,你却任由我在那破牛棚里挨饿受冻!”

陈二的情绪愈发失控,胸腔里的怒火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焚烧成灰烬。他猛地转身,双脚像是深深扎进了雪地,每一寸肌肉都紧绷着,积攒全身的力量,朝着面前的长凳狠狠踹去。那长凳在这股强大力量的冲击下,如同一枚发射出去的炮弹,“嗖”地飞出去数十米远,“砰”的一声重重砸在雪地上,溅起大片雪花,雪沫四散飞溅,仿佛是他心中怒火的具象化。随后,他迅速转过身,手指着围在四周的人群,语气中满是说不出的阴狠,那声音仿佛是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挤出来的,带着浓浓的血腥味:“真当我不敢宰了你?你要是再敢多嘴一句,惹毛了老子,今天就把你这满门七八口人全都杀光!我说到做到,谁也别想阻拦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那是一种让人胆寒的决绝,仿佛他已经置身于地狱边缘,无所畏惧,让人毫不怀疑他真的会将这可怕的威胁付诸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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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跟你拼了!”刘村正被陈二这番尖刻且充满威胁的话语气得气血翻涌,怒火在胸膛中熊熊燃烧,几乎要冲破胸膛。他那张饱经岁月沧桑的脸涨得犹如熟透的番茄,额头上的青筋突突直跳,好似一条条即将爆裂的血管。他的双手因愤怒和激动而剧烈颤抖,高高举起手中那根陪伴他多年、早已磨损得光滑的拐棍,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猛然朝着陈二的头顶砸了过去。那拐棍划破冰冷的空气,带着呼呼的风声,仿佛裹挟着他这一辈子所遭受的委屈、积攒的愤怒,以及对这个曾经和善的陈二如今变得如此疯狂的不解与痛心,要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

陈二却连看都不看一眼,眼中飞快闪过一丝极度的不屑,就好像刘村正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蝼蚁,轻轻一捏就能碾碎。他随意地抬起手,轻轻一挥,那动作轻松得如同驱赶一只惹人厌烦的苍蝇,甚至都没带起一丝风。刘村正手中的拐棍瞬间就被一股强大得难以抗拒的力量击飞,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最后远远地落在了雪地里,溅起一小片雪花。这股巨大的力道让刘村正整个人都失去了平衡,像一个断了线的风筝,不受控制地向后飞去,重重地摔在雪地上,溅起一大片雪花,他的身体在雪地上滑行了一段距离才停下,扬起的雪花慢慢飘落,掩盖了他痛苦扭曲的表情。

陈二往前跨出一步,步伐沉稳而有力,一步就稳稳地迈到了刘村正的身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雪地上痛苦挣扎的刘村正,脸上露出一丝得意又狰狞的冷笑,那笑容仿佛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魔的嘲笑。随后,他缓缓抬起脚,如同落下一块沉重的巨石,重重地踩在了刘村正的大腿上,脚下还不停地用力碾动,每一下都带着积压多年的怨恨、屈辱和报复的快感,似乎想要把多年来积压在心底的所有负面情绪,都通过这一脚全部发泄出来。他放声大笑道:“刘老头,我可记得你儿子前两个月娶了邻村王木匠家的闺女。那身段,前凸后翘;那皮肤,白皙得像雪一样。我现在命令你,马上把你那儿媳妇给我叫过来伺候老子!不然的话,今晚我就杀到你家去,把你全家一个不留,统统杀光!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你的家人一个个在你面前倒下,就像当年你看着我受苦却无动于衷一样!”他的笑声在空旷的雪地上肆意回荡,那张狂和嚣张的笑声,让周围的村民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恐惧笼罩。

“你……这天杀的恶贼,官府的人不会放过你的!”刘村正年事已高,身体本就虚弱不堪,又被陈二这一番恶毒的羞辱和疯狂的威胁刺激得怒火攻心。他只觉得胸口一阵剧痛,仿佛有一把利刃直直刺进了心脏,喉咙一甜,忍不住“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那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殷红的血迹在白雪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触目惊心,仿佛是这个残酷冬日里最惨烈的一幕,又像是命运对这个小村落的无情嘲讽。

“哈哈哈,你们这些愚昧无知的乡巴佬,又懂些什么?官府的人来又能怎样?谁要是敢不服,我就让他好好尝尝我的拳头!”陈二一边疯狂地大笑着,一边用力挥舞着自己的拳头,那拳头在冰冷的风雪中快速舞动,带起呼呼的风声,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无所畏惧和疯狂。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癫狂,仿佛已经完全被仇恨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不再惧怕任何后果,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复仇这一件事,所有的理智和道德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陈二这番张狂的话语落下后,围在四周的数十个村民都噤若寒蝉,敢怒而不敢言。他们的眼中闪烁着愤怒和恐惧交织的光芒,愤怒于陈二的残暴和恶行,却又深深恐惧于他的凶狠和疯狂。他们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日陈二突然暴起发难的场景,那血腥和残忍的画面至今仍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眼前。陈二不但残忍地杀害了自家的兄嫂,手段之残忍,让人不忍直视。他用那把锋利的柴刀,一下又一下地砍向他的哥哥,鲜血溅满了他的全身,他却像是被恶魔附身一般,没有丝毫怜悯。他的嫂子在一旁哭着哀求,他却充耳不闻,随后也倒在了他的刀下。还将前来阻拦的十多个青壮全部打翻在地。那些青壮在他的手下,就像脆弱的稻草,毫无还手之力。他拳打脚踢,每一下都用尽了全力,那些青壮被打得鼻青脸肿,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陈大夫妇的尸首到现在还扔在村口,无人敢去收殓。那两具尸体静静地躺在冰冷的雪地里,身上的血迹早已凝结成冰,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个世界的残酷和人性的丑恶。其他的青壮也是个个断手断脚,身受重伤,此刻都只能虚弱地躺在家中,痛苦地哀嚎呻吟。除了刘村正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又有谁还敢再轻易动手?大家都被陈二的疯狂和凶狠彻底震慑住了,仿佛陷入了一个无法挣脱的噩梦之中,整个村子都被恐惧的阴霾所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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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牛棚内,一头卧在地上的断角老水牛,悠然睁开了浑浊的双眼。它静静地看着外面发生的这场惊心动魄的冲突,眼睛里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它的眼神中透着一种历经岁月的淡然,对人类的纷争早已习以为常。它就那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又缓缓地合上双眼,继续慢条斯理地咀嚼着一束干草,仿佛这世间所有的纷争和苦难都与它无关,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外面的混乱和残酷浑然不觉。偶尔甩动一下尾巴,驱赶着并不存在的蚊虫,在这混乱的世界里,它是唯一的宁静存在。

“本官不服,倒想尝尝你陈二的拳头。”一个洪亮而坚定的声音从村子外面传了过来,那声音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穿透了呼啸的风雪和紧张的气氛。一道矫健的人影从村门口快速奔行而来,速度极快,带起一阵强烈的风声,搅动着周围的雪花纷纷飞舞。来人正是苍南县捕头杜午阳,他身着一袭威严的捕快服,身姿挺拔矫健,步伐沉稳有力,每一步都踏得坚实而自信。他的眼神中透着坚毅和果敢,犹如夜空中最明亮的星辰,仿佛一道光,要穿透这笼罩在卧牛村上空的黑暗阴霾,带来正义和希望。他的腰间佩着一把锋利的长刀,刀鞘上的花纹在雪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仿佛在向陈二宣告正义的不可侵犯。

“还真有不怕死的敢来,还是个当官的。”陈二听到这话,先是猛地一愣,似乎没想到在这时候还会有人敢站出来挑战他。

他的脑海中瞬间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捕头是怎么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的?随后,他的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冷笑,那笑容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他觉得这个捕头不过是自不量力。他一脚粗暴地踢开地上的刘村正,动作野蛮而随意,仿佛刘村正只是一个毫无价值、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然后,他猛地伸出双手,一把抓住身上穿着的单衣,用力一扯,“嘶啦”一声,单衣被他硬生生地撕开,他随手将撕破的单衣扔在雪地上,任由它被风雪掩埋。

他大步朝着杜午阳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踏得重重的,在雪地上留下一个个深深的脚印,仿佛在向杜午阳展示他的强硬和无畏。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兴奋,终于有人能和他真正较量一番了,他要让这个捕头也尝尝他的厉害。

他赤裸的上身并不健壮,由于长期的辛勤劳作和饥饿,肋骨根根凸起,清晰可见,一条条精瘦的筋肉紧绷着。他的身体显得有些瘦骨嶙峋,却又给人一种精悍而充满力量的感觉,仿佛他就是一座随时可能爆发的火山,蕴含着无尽的能量和危险。他的皮肤上布满了伤痕,那是多年劳作和被欺压留下的印记,每一道伤痕都像是一个无声的故事,诉说着他曾经的苦难。

杜午阳面容沉毅肃穆,神色冷峻,他的眼神如同一把锋利无比的利剑,紧紧地盯着陈二,仿佛要将他的内心看穿。他大声喝道:“大胆陈二,你杀害兄嫂,手段残忍;威逼村民,恶行累累。犯下如此滔天罪行,还不束手就擒,随我去县衙里认罪伏法?”他的声音在风雪中清晰地回荡,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和力量,仿佛是正义的审判之声,要将陈二的罪行公之于众。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沉重的石头,砸在陈二的心头。

“认罪?”陈二仰天发出一声狂笑,那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和嘲讽,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张,反而隐隐露出轻蔑的神色,仿佛杜午阳所说的话是一个无比荒谬的笑话。“打死你就不用认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