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地道。”
“那这驿城易守难攻,还把敌军放进城里干嘛?”
“放进城里好打别人啊。”
刘承宗笑得理所应当:“这座城它易守难攻,但城小,里头钻不了多少人,马茂官说城西驻兵七百、城内驻兵五百,现在这座城里有一千二百人,五十人在我这。”
“城外北山火烧沟驻营七百人,南山梁家河驻营七百五……听令。”
刘承宗说着,在马背上坐直了,围在旁边的诸位哨长当即各个正色。
只听他道:“左哨留驻城东,右哨驻守驿城南门外,中哨去城西护城河对岸,炮哨把红夷炮给冯瓤,一旦敌军试图突围,南门敢开,就用红夷炮轰,就把他们堵回去。”
“魏迁儿塘骑队在北山做好防务,盯住火烧沟方向驻守的七百敌军,一旦他们往南来,守在东边的高哨长立即派兵支援西边,冯哨长不能动。”
冯瓤明白刘承宗的用意,他也是京军火器营出身,本身就是炮手,当即回应道:“将军放心,城内官军只要敢开门,我就用炮把城门洞里的人全打死。”
魏迁儿乐了,这可是他们的主场,手下二十几个塘骑都是本地人,熟悉附近山里的一草一木。
当即转头对亲信说了两句,不一会,就有两名塘骑过来,说过去是梁家河的本地人,一会儿给刘承宗带路。
刘承宗转头看向自己的小兄弟,道:“承运,你带辎重哨留在这,哨下战兵离西边近点,如果官军突围,西边兵力不支,就派他们去帮忙。”
承运非常认真地点头:“哥你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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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下达到这,部下哨长已经对刘承宗的战术非常清楚了。
“前哨后哨及炮哨,自南边渡河,让这俩好汉带着,先把梁家河的官军击溃。”
刘承宗特意看了看曹耀,道:“曹哨长,打不了平阳卫,你这场和王哨长试试混编吧,一百步。”
曹耀重重点头,这场仗,该他试试一百步距离的火炮齐射了。
这边正在下令,西南方向的塘骑便奔回来报告道:“将军,南边山道有数名官军骑兵驰出,交战片刻退了回去!”
刘承宗脸上露出笑意,对众人道:“想必是梁家河敌军派出的探子,那边的官军或许已准备好迎战,你们要小心。”
众将领命,各自布置防务,旋即大队涉水渡过即将干涸的驿河,该防守的开始在驿城射程之外挖掘壕沟。
该进攻的三哨人马,则沿山谷道路向南,在本地驿卒的率领下向南行去。
办完这些,刘承宗端着望远镜看向文安驿城,那城楼上有个身着鱼鳞银甲的将官,也正端着望远镜,向驿城外了望。
‘你就是艾穆?’
刘承宗在心里想,想到刚离开鱼河堡时途径米脂,他吃过艾家人牵来的羊。
“将军,属下不懂,为何要这样?”
刘承宗转过头,是穿了不合身的泡钉甲,全身鼓鼓囊囊、脸颊被头发头盔捂得通红的樊三郎。
他笑了一声:“哪样?”
“围着,分兵,为何不趁两部官军分散,把城攻下来?”
看样子这小姑娘居然还想学兵法。
刘承宗道:“世上所有人都缺乏攻城手段,能在三日之内攻城拔寨的战斗少之又少,而攻城,孙子兵法看过没?”
樊三郎摇摇头。
“即使是野战,最好十倍兵力去围歼;五倍兵力,我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两倍兵力要努力战胜敌人,势均力敌,就想办法把敌人分开;比敌人少就找地方防守,不行就要避战。”
“我没有五倍兵力,所以强行攻城不划算,但可以用两倍兵力蚕食敌军。”
“那,那最后。”樊三郎问道:“最后还不是要围城、攻城?”
“什么都是假的,战争只有人是真的,你以为是围城攻城,其实围的是人心攻的也是人心。”
刘承宗看了看她,笑了起来,很认真地问了一句:“这小城里有一千二百人,他们吃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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