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拉特和哈萨克天天干架,这俩都是谁在我旁边我就干谁的狠角色。
而当年统帅右翼三万户的俺答汗人狠脾气大,旁不旁边都不重要,是只要想干,飞也要飞过去干一架的草原霸主。
处在这么个环境里,叶尔羌只能瑟瑟发抖,打不过别人那就只能内乱了,所以据摆言台吉所说,叶尔羌现在的兵力还没刘承宗多。
刘承宗又往北指:“叶尔羌北边是哈萨克和卫拉特,这俩才是厉害角色,更往北很远的地方有条鄂毕河,河西有一伙罗刹国来的蛮子强盗,前朝叫斡鲁思,有火枪和炮。”
“卫拉特的准噶尔围着个盐湖,跟蛮子强盗打了有二十多年,所以准噶尔也有枪炮。”
说完,他解下腰刀摆在腿上,看向兄长:“哥在西宁,知道那边的走私吧?摆言和我说,一把这个,能换一峰骆驼或九头牲畜。”
兄长眼睛瞪得浑圆。
刘承宗刚从摆言那听来的兵甲走私贸易,简单粗暴的价格时,心里感受和兄长差不多。
弓和箭筒,等于牲畜三头。
一柄腰刀、一对腕甲或一支火铳,等于牲畜五头。
头盔一顶或高级刀剑一柄,等于一峰骆驼或九头牲畜。
一领全套铠甲,等于牲畜九十头。
前段时间摆言在青海湖南边的另一个弟弟嫁女儿,女婿家下聘礼,按规矩台吉嫁女儿,聘礼需要五十头牛和一百只羊。
后来女婿家拿出两套扎甲,女儿就嫁过去了。
“这中间有多大的利润?”
刘狮子摇摇头道:“这事我们禁不了,即使我们不做,它也就在那,但我们的手往前伸一点,就能多控制一部分。”
“拉拢愿跟随我们的,组成联军削弱敌人,卖出一把刀的回报,足够制作十杆铳。”
刘承宗满意兄长的表情,缓缓点头道:“长此以往,我们会拥有一大批熟练匠师,获得很大的市场,足够多的财富,能给军队发饷、能通过市场回流,甚至发行我们的纸币。”
刘承祖前面听得津津有味,到这满脸嫌弃地愕然问道:“宝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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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钞的发行没有准备银两,纸币就是收据,不准备贵金属,那就是骗人,朝廷收税都让纳银,却指望百姓把宝钞当钱花,那不是笑话吗?”
刘承宗笑了一声,而后摊开手道:“我们不一样,我们有白银三十万两,就能发三十万两的票据,只要市场在我们手里,信用很简单,我们的市场只收票据。”
“青海地广人稀,携带白银不安全,但票据容易携带,可以建立货栈收购材料,甚至以后……”
刘承宗眯起眼睛嘿嘿笑出声来:“我可以印五万票子,找五万个蒙古兵帮我打一场仗。”
刘承祖闻言笑得前俯后仰,冷风一灌又赶忙裹紧裘袍:“我信他们会为票子给你打一场仗,但我不信你能找到五万个蒙古兵。”
“就是这么个意思,大概理解就行了。”
刘承宗也跟着笑,笑过之后摆摆手道:“只卖兵器,并不能杜绝他们抢我们,所以免不了打仗,但如果我们日用品卖遍青海,所有人都会听我们的。”
刘承祖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非常疑惑。
他不明白弟弟为何这么热衷于控制蒙古人,他问道:“你打算,用蒙古人打大明?造反说到底是自家人闹别扭的事,把邻居拉进来,不行吧?”
刘承宗对兄长这个说法很感兴趣,笑道:“推翻大明,当然是我们自家的事,但这个安心放牧的邻居,正被东边那个不安分的邻居收买,记不记得陈钦岱说的那个岱青,漠北蒙古。”
“漠南有一批蒙古人已经投靠后金的黄台吉了,自家的事,轮不着他吧?”
刘承宗肃容道:“退一步说,不能让俩邻居合起伙来对付我们,所以贸易,各取所需。”
刘承祖听见弦外之音,问道:“进一步呢?”
“进一步?”
刘承宗道:“这邻居当过咱的东家,他们成了破落户,我们为啥不能当他们的东家?”
说罢,他转头望向刘承祖,道:“哥,有没有给我找个蒙古嫂子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