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病如果在西宁以西爆发,刘承宗除了给人种痘外就束手无策了,但在西宁以东的传统农业地区,不论是三豆饮还是猪皮猪蹄,都很好说。
帅府出征军士一听说大帅要给河湟染病百姓发猪皮,都高兴坏了,把那些分散各地等待种痘的俘虏看得摸不着头脑。
后来他们才知道,这帮跟随刘承宗数年的老兵是馋的,果不其然,刘承运紧随其后向河湟五镇三百里颁布大元帅的法令,以官价粮食收购官价活猪。
河湟此前粮价升腾,肉价也跟着涨,但当粮价涨接近翻倍时,肉价涨不动了,开始缓缓下跌。
依照目前粮价水平,用过去的价格以物易物买入活猪,对养猪的人家来说还算不错。
承运也随大军西向,于碾伯建立大官市,在河湟自西向东依次建立平戎、老鸦、嘉顺、冰沟、东关五个镇市。
刘承宗给碾伯的大官市留下十万石米粮,这些粮食将在后续缓缓流入市场,等囤货居奇的商人跳出来抄家,然后再一口气把河湟粮价打回平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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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告诉人们战争、饥饿和恐慌,都结束了,河湟将变得比从前更好。
收购上来的猪皮猪蹄被送往天花肆虐的村庄,而绝大部分猪肉则作为战胜的庆功物资,下发各队,元帅府的大肚汉能在最短的时间里消灭掉任何肉食。
刘承宗交给承运的使命,则是建设这五个镇市,它们都占据了过去朝廷的驿城,但仅有一座驿城不够,他需要这些地方承担起更重的职能。
好在经过三年来俱尔湾市场的建设,元帅府已经有一批能够勉强应付这种差事的专业人才,镇市将作为驿站、兵营、市场的组合,甚至还要承担起部分县治所的职能。
大军停驻在碾伯所庆祝胜利当日,刘承宗向承运说着自己的规划:“除了驿站、兵营、市场,你在五个镇市都修个县衙,六房都配齐了,除此之外还要修建一间可容纳四百人的镇学。”
承运瞪眼道:“哥,那就是五个县了。”
“那可不就是五个县嘛,海西海北俩县才七千人,你这每个镇都有两万四千百姓,这还不算南山北山的山民、打仗逃难的百姓,战后半年编户齐民,没准每个镇就有四万人了。”
刘承宗笑出一声道:“这还是不算县?不过我对镇学是这么想的,我们要求是各保要有一名塾师、社学负责开蒙;各乡要有一个秀才先生,给开过蒙的过五经关,就可以考童生了。”
“然后我们有西宁府书院,可以给这些打好基础的童生更好的学习机会,所以镇学不必开设那么多科目,它主要负责的是河湟本地的人才缺口,而且面向那些家庭条件不足以脱产进学的童生。”
这件事刘承宗经过深思熟虑,读过书的人要有用武之地,而且因为生计无法继续学业是很遗憾的事,所以他说:“镇学,我想开设四科,农、工、算、医,这都是镇市能用得上的人才。”
“每镇每年招一百二十人,管吃管住,再每月给三钱银子补贴家用,学个三年,出来派驻各乡,改良推广农业、工匠技艺,或者驻在乡中医馆学习,想继续进学也能通过科举进府学继续读书。”
承运边听边记,写完了抬头道:“哥,那五个镇学的先生,少说八十人,我得从西宁府书院招。”
“你尽管招,等西边的事办完,我们也该设立六部了。”
刘承宗看着收起笔记的承运笑道:“你要是能把这五个县的事弄明白,就是咱们西海小朝廷的户部尚书了。”
承运听着一愣,眨眨眼道:“哥,你是打算称王了?”
刘承宗有心逗逗他,便道:“怎么,你觉得户部尚书不好吗?”
“没有没有,户部尚书……嘿嘿!”承运摇头,随后傻笑两声,这才道:“我只是觉得,这时候称王,会不会有点早?”
“对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