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耀的眼睛亮了:“官军三马七步,一个满编营有九百骑兵就不错,不过风险还是很高,必须速战速决。”
说罢,他看向师成我道:“师大匠,火箭没什么难做,无非药要压实,药线孔要钻直,引线用三股编,以标准火箭三十七勺装药,一支要锤三千七百次,压得实、钻得直,火便喷得正,火箭就飞得又直又准。”
曹耀说着傻笑起来:“真没想到我们都用得起火箭了。”
火箭并不便宜,恰恰相反,作为一次性使用的兵器,它相较于其他兵器极耗工时,对制造的要求高,而性价比较低。
它的制造要求高,不在于工艺,而在成本,因为这东西不像枪炮,枪炮的多次使用特点,相对来说偷工减料比较难,需要从制造、监管、使用各方全面完蛋,才不会追查。
而火箭完全靠拨款,拨款每支一钱银子能做,每支五分银子也能做,甚至每支一分银子都能做。
想验证它的优劣,只有把它打出去。
所以如今陕西的军器局已经不怎么做火箭了,往好了做,没那么多钱;硬让匠人做,做出来的东西也无法达成使用效果,平白耗费。
“做火箭,要用到褙纸、火药、纸钱、黄土、钻头、溜筒、竖钻床,钻头要多备些,钻药线时会让钻头变热,我在火器营的时候,常听人说匠人往换钻头,把药筒钻炸的事。”
曹耀着重提醒着师成我,张开手道:“钻五支火箭筒,就要换个钻头。”
刘承宗看他说得头头是道,便赶紧问道:“那兄长会不会做开花弹头的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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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花弹头?”
曹耀楞了一下,摇摇头道:“开花弹要装后药飞不远,成本又太高,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不过想来,开花弹头也无非万变不离其宗,多试总能做出比较合适的。”
“我倒是知道纵火后药的做法,其实就是四个小药筒,反着装在药筒前面,引线与前药筒相连,装一点横药,让它破开褙纸,四面喷火。”
说着他笑道:“这个好用,打到营帐一团火,打到军阵满地躲。”
“只要手里有这个,军阵就能多扛两轮炮,如果足够多,成千上百支放过去,足够把他们军阵搅乱,没准还能把他们火药炸了,马军冲杀过去就能破阵。”
曹耀把刘承宗想让他说的都说完,这才顿了顿,面上笑意缓缓掩去,问道:“真要冒险,在祁连北麓跟他们碰一碰?”
“兄长还是觉得不妥?”
“我不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这姓洪的摆明了是诱敌,就是要引我等轻装翻山与其决战,他敢这么做必有所恃,万一军队过去要面对七八个营围攻……不好说。”
曹耀长出口气:“其实我是觉得,他既然玩心眼儿,摆出这么个架势,我们跟他对着耍心眼没什么意思,不如当个大傻子。”
“就屯重兵、列重炮在庄浪河谷跟他耗,松山来敌,就把松山官军灭了;有城堡,就用重炮把城垛都敲了;古浪峡不好走,我们屯不得大军,他们也屯不得大军。”
“我们攻,他们守,久守必失,反正旱灾来也要等半年,半年足够足够攻破古浪峡了,以帅府重兵,取凉州指日可待。”
说罢,他话锋一转:“就算攻不破,我们也不会蒙受太大损失。”
刘承宗听着这话,脸上不禁扬起笑容:“兄长也这么想?那谢二虎率蒙古骑兵出现在古浪峡,姓洪的就会认为我军主力不在古浪峡;张天琳再出现在祁连北麓,用火箭打上一场胜仗,姓洪的也一定会认为,翻过祁连山的就是我军主力了吧?”
曹耀一愣:“这是啥意思,你还想从哪打啊?”
“谢二虎在古浪峡牵制,张天琳在祁连北麓扰乱,长城北边防守松懈,那里风沙又大,察哈尔营的粆图台吉,知道甘肃边外的河流位置,让他引杨耀踏沙越墙,甘肃想必会乱成一团。”
“如果王自用能帮我开关城,我想走嘉峪关。”
刘承宗向椅背靠了靠,抬手在桌上用指节轻叩两下:“我想从嘉峪关,走到山海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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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