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首词曲是何人作所?意境既有沧桑悲壮之感,又透漏着淡泊宁静之意,当真是绝妙之极。”
乔登这些日子想尽了种种办法,甚至得到他家中两位叔叔的支持,但依旧由于他父亲的坚决反对而不得实施。
按照他父亲的原话便是:“我们乔家自你曾祖成为大儒以来,人人精研经书,我又岂不知此项政策的出发点乃是利国利民?可世事哪能事事如人所愿?世道已经变了,在为父看来,这项政策非但不能有利国家,反而会造成混乱。人人都说登儿你日后当大兴我们乔家,可在为父看来,你未来不但不能大兴我们乔家,反而会将我们乔家带上一条不归路。”
乔登说服不了他的父亲,但他也不会被他父亲说服。
“只要能兴国利民,便是我们乔家受苦受难又如何?大丈夫处世,当扫除天下,岂能只顾自己一间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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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喜欢周行,很不喜欢。从他见到周行的第一眼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人,没有理由,就是不喜欢。从小家庭的教育和培养,让他可以将这种不喜欢掩饰地很好,至少让人表面上看不出来。虽然他很不喜欢对方,虽然他内心认为周行在僰道做的那些事情属于瞎胡闹,可有一点乔登他很确定。那就是从那几件事可以看出,这个周行也绝对是不走寻常路之人,所干的那些事情也都是利国利民之事。所以呢,在罗商已经两次派人征召周行而不得之后,乔登主动情愿由自己亲自前来僰道邀请周行。
此时在大江之上,看着这辽阔的大江,听着那不知名的词曲,这些日子的烦闷似乎也随风而去,心情再度舒畅起来。
“杜兄,”大船之上的那一侧还并排站着两名修士,一个身着五品褐袍,一个身着六品绿袍。此时开口的正是那名六品绿袍修士,“听说这个词曲就是那高亭侯所做?”
“正是。”这五品褐袍修士正是杜畴。他这次是前往巴郡邀请了自己的好友医师凌普前来僰道为周行的医馆坐镇,“凌兄你可知道这词曲背后还有何故事?”
“愿闻其详。”凌普显然对此非常感兴趣。
“我那主公那日不是判了自家管事郭贵的死刑了吗?夫人知道之后是勃然大怒,说这郭贵乃是晋阳王家的奴仆,便是赐死,怎么也轮不到你。”杜畴背后议论起自家主公的丑事丝毫没有顾忌,乐呵呵地说道:“你猜后来怎样了?”
“我听说郭贵不是也被移交出去了吗?”
“是,我主公他非要先把郭贵的奴仆身份给免了,然后才移交出去的。夫人自然大怒,好几天都没有让我家主公进门。”
“哈哈哈哈。”凌普闻言是哈哈大笑,“那和这首词曲有何干系?”
“我主公为了赔罪,特意让县长夫人请了我家夫人前来江上游玩,而他也就是在那天就在这大江之上吟唱了这首词曲。
那边的乔登修为精深,便是在呼啸地江风之中,也将两人的话语一字不漏地听在耳中。当他刚听到这首词曲是周行所作后,原本已经畅快的心情又变的不那么顺畅,后又听到他和王天芸之间的那些夫妻间的事情,心情更是恶劣至极。
虽说他最近强迫自己忘掉王天芸,可这种事情不是说忘便能忘去的。剑阁关上那道倩影在心中犹然清晰可见,只是伊人却已嫁为人妇。
他长吸一口气,压住自己不舒服至极的烦躁心情。又听见那凌普奇道:“这纤夫怎么这么少了?我们江州那边拉船的纤夫可比这里多多了。“
“原本也不少人。”却是船家开口道:“这些日子高侯那边施工不断,不但天天白米饭管饱,听说做完工后,高侯还会根据建造的速度和质量给一定的奖金。好多纤夫都跑到高侯那边去干活去了。可比在这里拉船舒服多了。”
“哼,小恩小惠罢了。”乔登听到后心中不由这般想道:“和我所做的利国利民之大事相比,简直就如萤火之比月光。”
几人等船靠了岸,各自牵着自己的马匹下了船。杜畴和凌普骑着马走了一会,看乔登一直跟在后面,不由问道:“这位兄台是否也是去僰道侯国哪里?”
“是了。”乔登心中暗叫一声惭愧,刚才未登船时,看他也是修士,这两人就有意无意向他示好交往,只是他为人素来高傲,点头之后便独自一人傲立一边。杜畴两人看他如此,自然也不会再邀请他。这时他上了岸,又拉不下脸问路,只能紧紧跟在这两人的身后。“初来乍到不知路如何走,就跟在了两位兄台身后,还望兄台莫怪。”
“哈哈哈哈。”杜畴闻言爽朗笑道:“出门在外,四海之内皆兄弟。这位小兄弟看来这大概是初次一个人出门吧?我叫杜畴,现在受任为僰道侯国的主薄,这位是巴郡江州人氏,叫做凌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