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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槌敲响,二审开庭。
莫莫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
对面席位的了律师正在侃侃而谈。
阿道夫面色平静地坐在一旁,即使看到满身伤痕的陈惜也没有丝毫情绪变化。
莫莫指尖点在身前的资料上,漆黑的眸子观察着对面的男人。
阿道夫身上穿着黑色西装,棕色大衣放在椅子后。
小主,
头发一丝不苟地往后竖起来,胡子剃得干干净净,露出那张算得上英俊立体的五官。
他甚至还打了领带,看起来彬彬有礼,一点也不像一个长期家暴的人,倒像是温和的绅士。
这和陈惜提交的录像里的人大相径庭。
阿道夫似乎察觉到莫莫的视线,和诺厄一模一样的浅绿色瞳孔,悠然地落在她身上。
接着,像是没看见似的,移开视线。
仿佛莫莫是一团空气般不存在。
莫莫眼眸微闪,也没在意阿道夫对她的轻视。
她垂下眼帘,一边盯着手里的资料,一边听着对面律师胡说八道。
“我的当事人已经充分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而且自从上次庭审后,他回家深刻地反省过自己,对待妻子的态度也截然不同。”
“呵。”莫莫没忍住,嗤笑出声。
“肃静!”上首的法锤敲得砰砰作响。
莫莫收敛神情,视线落在上方的主法官身上。
只一眼,她就什么都明白了。
难怪,难怪换了那么多律师,上诉了那么多次,陈惜也一步步退让,可还是没有一次赢过。
主法官那光洁的头顶,在这敞亮的法庭上熠熠生辉。
如果忽略他脸上的赞同和偏爱。
如果忽略他投向阿道夫的意味不明的笑意。
恐怕谁都不会相信,亮如灯盏的表面下,是肮脏的交易。
对面律师的声音停了下来。
到她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包括阿道夫的。
莫莫面色平静地将手里的资料翻面,站起身。
漆黑的眸子定定地望向上方的主法官,一声不吭。
视线赤裸裸的,似乎要将人身上的制服脱掉。
法官内心升起不满,拿起法锤敲了敲,厉声警告。
“请陈述原告律师。”
莫莫收回视线,看向虚无的空气,将准备好的陈述一字不落地讲出来。
毫不意外,她的所有证据都被驳回。
法官以被告已经悔改,离婚案件以调解为主,匆匆了结了案子。
莫莫嘴角绷成一条直线,没有反驳,看着那法锤即将落下,也没有阻止。
陈惜看形势不对,焦急地拉着莫莫的衣角,语速很快,“莫律师,怎么会这样呢?您再想想办法,不该的……”
莫莫按住她的手,静静地望向上首的法官。
宣判即将结束。
阿道夫一脸得意地瞥了眼陈惜,清咳出声,站起身理了理西装。
连另外两个法官都开始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陈惜越来越急,坐不住似的站起身,往上首冲去。
“法官大人。”莫莫朗声开口,“我的当事人不满意二审结果,当庭要求三审。”
所有人动作一顿,除了诧异,更多的是不耐。
主法官摸了摸头顶,嫌弃地瞥了眼冲上来的陈惜。
“下去!审判还没结束!法庭规矩呢!?”他一脸严肃,维持着表面的公平正义,又回头对准莫莫,“上诉……”
“法官大人!”莫莫漆黑的视线落在法官身上,像是一股威压,将他嘴里的“无效”两个字硬生生压了下去。
身侧另外两个法官,暗戳戳地俯身在他身边说了什么。
光洁的头顶摇了摇。
“砰砰。”法锤落下,“三审一个月后开庭。”
莫莫松了口气,陈惜跌坐在地。
——
法院门口。
莫莫晦涩不明的眸子扫过垂着头的诺厄。
她又沉沉地望向陈惜,陈惜手足无措地回避视线。
莫莫叹了口气,语气疲惫又难掩怒气,“你先带着孩子回去吧,我一整夜没睡,先回去休息一下。”
陈惜张了张口,还未发出声音,莫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惜望着她有些踉跄的背影,握紧诺厄的小手,脚下一深一浅地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莫莫停下脚步,站定在不远处小巷拐角,回头盯着那可怜兮兮的母子,眉头紧紧皱起。
心思全系在那两人身上,自然没注意到身后的异常。
腰上骤然一紧,眼前一黑,脸上覆盖上一张柔软的帕子,鼻尖扫过一抹幽香,带着血腥味还有淡淡的熟悉的薄荷味。
甚至来不及挣扎,下一秒,她的意识瞬间混沌,身子不受控制般,软软地倒下。